“原来你分辨善恶的标准就是一句:‘怎么可能’啊。”
徐修瑾再次吞咽口水,他有意无意地绕开这个话题:“这个村子太荒谬了。你对刘家村做了些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玲纳说,“你的眼睛完好无损,却还要来问我。你看到了什么,就发生了什么。”
“我只看见一个安静和谐的村庄,被你变成了地狱。”
“那你可以猜一猜,既然是地狱,那她们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徐修瑾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玲纳:“因为那些女人一直有恨。”
“恨谁?”
“所有人。”
“为什么?”
“你还不懂吗,刘家村安宁平静,到底为什么安宁,又在哪里不安宁。我来告诉你,”玲纳为他一个一个指出来,“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周尔曼,那个名叫马虹,那个是英华,不知道姓什么,反正不姓刘。”
徐修瑾不解。
但玲纳扭动了一下脖子,说:“刘家村的所有人都姓刘,但她们不是。”
她们是外来人,徐修瑾轻易推断出这个结果,但他仍然不知道人是怎么来的,或者说,并不关心。
“一定是你们妖先招惹的人,不然的话,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害妖精!”他笃定。
玲纳逐渐兴奋起来:“这两天这么乖,我可以送给你一个奖励,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徐修瑾把头别到一旁,玲纳口中的“奖励”让他感觉自己像某种被圈养的小动物。但他的视线又被触手强制转回来。
他看见一块玉牌出现在玲纳的触手上。
“我听臭蛇说,这是你师妹的玉牌。”
“她姓黄。”玲纳说。
徐修瑾脑子里的一团东西嗡地炸开,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连了起来,让他嘴唇颤抖,浑身发冷。
可怪物并没有浪费任何灵力,也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就只是让他看了看人间。
她当然不需要浪费一丁点神力!
因为如果一个人知道的够多,看到的够多,就一定会变成疯子。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这是玲纳在村里学到的东西。
也是徐修瑾刚刚发现的事实。
()人群渐渐散去(),原本大家聚集的地方才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大洞?()_[((),笔直黝黑,深不见底。
那是村民们挖了几天的成果。周尔曼亲自监工,所有人都不得偷懒,终于在河边挖到了一点点头绪。
玲纳放下徐修瑾,起身向那边迈步。
土洞的开口处在距离河沿百米之内,斜着往下通往河水的方向。
正如蛇皮纸上写的内容一样,在这条永远奔流着的河水下面,存在着神秘的宝藏。
蛇精正站在洞口旁,向玲纳挥手:“我刚刚感觉到了,我祖宗就在这下面!快来快来!”
可玲纳的身后,徐修瑾又开口,他变得不一样了,喑哑嗓音中蕴藏着克制的疯狂。
“我之前没有说谎,那条蛇在骗你。如果你乖乖按照它说的去做,一定会出事。”
玲纳听到了他的话,脚步却没有停下,甚至还举起触手回应了热情的蛇精,就像和朋友一起出门踏青。
徐修瑾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但你依旧会做,因为你并不害怕,是吗。”
“伴生神童的预言不会作假。那个东西,蛇皮纸上用了很多晦涩华丽的词语来形容的那个东西,”他把所有怨气,对这个世界的恨意都发泄在这里,大笑出声,“你会成为它的傀儡!哈哈哈哈……”
蛇精着急地喊:“别听他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快来,一会儿这道门关闭了!”
蛇尾慌乱地摆动着,如同它焦躁的内心。
玲纳的脚步慢下来。
“直到现在,你们的说法还是有分歧啊,”玲纳摇了摇头,笑容清甜,她说,“那就太好了!”
她的触手突然伸长,一条向后延伸卷起徐修瑾,一条向前出击,把信誓旦旦保证的蛇精拉到身边。玲纳信步走到洞口前,轻轻一跃。
“毕竟我准备带你们两个一起去呢。”
这句话伴随着失重感一起到来。
粗壮的触手随着本体的下落而缩短,带着两个重物的惊呼,齐齐坠入深渊。
“扑通”
落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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