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玲纳一起冲在前面的蛇精却不满意了:“臭人类,你懂什么?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有宝藏。”
徐修瑾半阖着眼睛,被触手牵着,往蛇精那边斜瞥:“妖精就是妖精,快死了还帮别人数钱。”
蛇精瞳孔竖起:“你说谁傻?”
“我并不认为妖精也能听懂人话。”
蛇精
游动到徐修瑾身边,冲他吐信子:“烂人!之前冤枉我抓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现在你可是烂命一条,任我揉捏。”
徐修瑾目光落在蛇精腰间的触手上,讥笑:“说的厉害,你不也和我一样被绑着吗。”
“你!”
“总有妖精认为自己化成人形就能和人类平起平坐,实际上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妖而已,永远上不了台面。”
蛇精不说话了,竖瞳逐渐染上了血红色,死死盯着修士纤长的脖子。
玲纳无暇解决他俩吵架的问题,她双脚触底,站在一座黑咕隆咚的洞窟前,整个人沐浴在幸福之中。
黑暗,是怪物们最熟悉的环境。
水里都是阴惨惨的绿光,冷意从毛孔中渗进骨头里,古怪的大鱼从头顶游过去,庞大的影子投射到水底,盖住了三个人的身躯。
玲纳舒适地打了个寒颤,感叹道:“好香。”
简直是家的味道。
“她疯了,”徐修瑾冷眼望着这栋不知名的房屋,里面散发的黑气令人胆寒,他说,“一看就不对劲的地方,居然说好香。下一步是不是还要进去找死?”
蛇精的尾巴甩了甩,游到徐修瑾身边,笑了:“你想进去吗?”
徐修瑾嫌恶地向后划水:“除非我心智缺失。”
可他划水的动作不够灵巧,比不上一条弯弯曲曲的蛇。
蛇精趁他重心不稳的时候猛然咬上去,把徐修瑾往幽深的洞窟里推。徐修瑾一个不注意,就到了洞窟门口。
越靠近洞口,寒气就越灼人。徐修瑾后仰着被推过去,发绳在某个瞬间冰冻断裂,一头青丝就此松散,在水里飘散开来。
后脑的凉意让他意识到,那个地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恐怖。在他靠近的时候,他甚至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恍惚的神影在向世人微笑招手。
徐修瑾抓紧自己身上的触手借力,在发绳断裂的同时改变了自己的运动轨迹,冷意划伤他的脸颊,只有那只触手被这股力气送进洞窟。
一阵巨大的吸力从触手末端开始,向玲纳身上席卷而去,将她拉进这个阴冷可怖的“家园”。
徐修瑾劫后余生,转身在一旁目送她:“你放心,里面一点也不可怕,甚至还出现了神的影子。既然你也自称为神,就安心去吧。”
玲纳一直很安心。
对于徐修瑾送她回家这种事,她礼貌地表示:
“谢谢,没想到你人还挺好。不过不用把机会让给我,我们可以一起进去。”
触手在进门的前一刻再次伸长,她把两个自以为已经挣脱的家伙重新打包带走。
这次没有尖叫声,一切声音都消失在极致的寒冷中,三人眼前几l乎同时出现一道白光。摒弃肉身的烦扰,所有意识被传递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原来真的有神在。
玲纳的眼睛被黑暗刺痛,香气刺激她的口水分泌,神圣而躁动的音乐蒙蔽她的头脑。
如同最虔
诚的信徒找到了信仰(),玲纳第一个拜倒在神像前?(),激动地流出泪水:“姥娘!”
徐修瑾和蛇精才刚刚睁开眼,看清楚周围是什么情况。
他们猛然被玲纳拉进来,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却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一团漆黑,但是神的存在足以冲破黑暗直接在人的视觉中浮现。祂面目慈祥,袒胸露乳,没有头发,头上生长着无数条细小的黄色蛇头。
四周的壁画也都与蛇有关,数不清的扭曲变形的小蛇组成谁也看不懂的文字。黑暗中,和蔼亲切的神像向三个孩子眨了眨眼。
诵念声,香烛味,令人睁不开眼的黑暗圣光。
一切都神圣无比,而蛇精却艰难地念起让自己静心的咒语,冷汗像雨水一样哗啦啦流淌到地上。
同样是蛇,壁画上的花色好像是它的祖宗,但威压过于恐怖,让蛇精也不敢认。
蛇精终于有了点,自己好像在找死的实感。
而那个带它来此地的罪魁祸首,已经对神像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