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穿一襲粉桃色的襦裙,長發如瀑布垂下。
因為背對著裴寧,裴寧看不見玉桃的表情,可她就安靜地站在那裡,就如往常一樣,讓裴寧一瞬間恍惚,仿佛玉桃轉過身來,會笑著對他說:「是不是被嚇到了?我開玩笑的,我和裴寧要生生世世不分離的呀!」
裴寧死死捏著那封和離書,就像是捏著一根刺,深深扎進肉里,任由它瘋狂生長,一直疼到了心裡。
玉桃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意識到是裴寧起來看到了那封信。
她的背微微僵直,卻沒有回過身。
她好像是沒有勇氣去看他的。
寧郎許是氣瘋了吧。玉桃想。
氣她是個反覆無常的騙子,氣她是個吃抹乾淨就要跑的無情女子。
這樣想著,玉桃的鼻尖一瞬就酸澀了起來。
她趕緊輕聲吸了吸鼻子,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動靜來。
直至裴寧走到玉桃的背後,雙手攀上她的肩膀,不由分說地將玉桃轉向他。
玉桃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卻很快又換上了笑容。
她抬起頭,臉上有些憔悴,卻仍是笑著。
這笑意再次刺痛了裴寧。
「為什麼?」裴寧一字一句問道。
沒有玉桃想像中的氣急敗壞,亦沒有聲嘶力竭。
裴寧的臉上一如玉桃失了顏色,眼中滿是掩蓋不住的痛苦。
「為什麼?」裴寧重複道。
玉桃的眼眸中接連閃爍了幾下,長長的睫毛抖動著,極力壓下眼底的傷感。她嘴角仍是掛著笑:「看到和離書了?那便是我的答案。」
「我不懂。」裴寧垂下頭,語氣近乎哀求,「我們昨夜明明……」
「昨夜只是補上我們的婚之夜而已。禮數既已齊全,不如我們就好聚好散吧,寧郎。」玉桃拼命壓抑著心中無限湧入的悲傷情緒,「還是該叫你太子殿下。」
抓著玉桃雙肩的手一頓,裴寧眼角的霧氣立刻散去,他盯著眼前蒼白著臉的玉桃,呆問道:「你都知道了?」
「嗯。」玉桃說。
「那為什麼還要……」裴寧不理解。
他的太子身份,讓多少高門貴女趨之若鶩,爭相希望得到他的傾慕。
玉桃若是與他在一起,從此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能得到他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地位。
為什麼。
為什麼玉桃知道他的身份後,反而推開了他。
「承蒙殿下抬愛,玉桃只是一個小鎮廚娘,不敢高攀尊貴的太子。」
「我不在乎!」裴寧抓緊了玉桃的雙肩,力氣之大,像是要將玉桃揉碎在他的身體裡,「我一早便說了帶你進京,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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