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忘了一些事情。
他们都忘了一些事情。
她忘了今晚是否合适、是否可以完全地行进。
而他忘了问她,上一句话是否他听错。
可眼前这一切,叫梁嘉聿无法、也不愿后退。
那支他悉心移植在自己花园的玫瑰已经完全地长大。他闻过花朵的芬香,也知道细腻花瓣之上如同脂玉般的手感。
但是,梁嘉聿从未看过深藏的花心。
深红色的、仿佛浸染着古老咒语的花瓣在这天夜晚绽开。一瓣、一瓣,掉落在梁嘉聿的手边。
于是露出几乎叫人挪不开眼的、酝酿了二十多年的洁白月光。
雪一样纯白,月光一样莹亮。
但是并非是冷的,而是带着鲜血流动的温度。
因此丰盈、因此柔和,因此色彩艳丽,因此血脉偾张。
家里好静。
再没有人说话。
可是,粗重呼吸如同欲盖弥彰。
阴霾、迟疑,与郁郁寡欢。
林知书将这些负面情绪一扫而净。
梁嘉聿的手臂很紧,紧到她几乎痛。
林知书却从痛中生出浓烈的快意。
梁嘉聿在关键时刻停止。
因为他们没有准备。
于是,干净的手指探入那晚柔软的月光。
那天晚上,梁嘉聿理所当然失眠。
林知书在洗漱之后,依偎在他的身边沉沉入睡。
柔软的头如同灵活勾缠的精灵,要不然,他为何没办法从她的身边离开。
梁嘉聿想,有一件事情他错得实在离谱。
那天,他把林知书的拉链拉上。梁嘉聿以为,性爱是通往林知书心脏的快通道,而他不想要她陷入那样的囹圄。
拉上她的拉链,是梁嘉聿仁慈。
而今晚,林知书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漆黑天花板在漫长的凝视中展现原型,梁嘉聿想,他错得实在离谱。
因性爱从来都不是一条单行道。
那天,林知书允许他为她拉上拉链,是林知书仁慈。
林知书醒来时,梁嘉聿已不在身边。
她醒来在中午时分,身体并无任何异样。
但林知书没忘记那种感觉。
她想,她喜欢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