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侵晴蓦然惊醒,狠狠瞪眼炎鸿雨,一语双关地说道。随即她亲热地挽起乌程程,与她莺莺燕燕起来。
“安宁公主好福气!听说那空灵道长随性得很,一向飘飘渺渺难以得见,你竟能遇见并得他庇护,真是羡煞我了!”
冷侵晴一时心慌意乱,她只想缠着乌程程说话,她想她这么聪明,再给点时间,她一定能想个万全之策。
“那是,我命好嘛!”乌程程眼皮一撩,“几天前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呵呵呵……命好挡不住,没法子!”
“几天前?你以为你死定了?”冷侵晴凤眼云雾蒙蒙,“你命好,有老天爷罩着你嘛,为何会有如此念头?”
“父王魔障,姐姐惨死,剩下唯一的师傅前不久又离世,好容易遇见一个可心的人却又偏偏躲着我,你说,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还想活?”
乌程程桃花眼狠狠划过炎青雨,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惨,惨,是真惨!”冷侵晴一叠连声地惊叹,表情极为浮夸。
她此刻倒不是做戏。乌有国国君怎么魔怔了?怎么回事?炎青雨不是一直在乌有国调查,怎么没听他说过?
“可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上天是要赏你好命,故意磨砺磨砺你,俗话说先苦后甜甜无边!”
她探寻的目光暗瞧炎青雨,口里经书俚语搅和成章冲口而出。
“永昌公主料事如神也!”乌程程转悲作喜,“那夜大雨倾盆,我趴在师傅坟上痛哭,寻思着不如给师傅作伴去,一道闪电劈下我睡过去了,睁眼时已在温暖的茅屋里。一位老婆婆进来给我羊皮卷,说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托她转交给我,拿着它即可找到我要找的人。”
“你没见到师傅!”不知何时悄然旁听的炎鸿雨忽地插话,他很是吃惊,“仅凭一个羊皮卷你便信了?”
“我又不是傻子!”乌程程白了他一眼,自然有令我相信的地方!”
“安宁公主果然艺高胆大!若是我仅凭一封信怕是不敢去,这要是奸人设下圈套就麻烦了……”
摸清乌程程顺毛驴脾性,冷侵晴不吝赞美之词。
“我没那么笨了!”乌程程满脸傲娇,“老婆婆告诉我,那老神仙说他是我师伯,我只管出门向北走,自会有人领着我去……那领路的我认识,一听它名字我便信了,待见到它,我更是一切顾虑顿消,现在你看看,果然没错吧?”
她指着炎青雨哧哧直笑。
“有福宝领路,自然错不了!”炎鸿雨呵呵直乐,又疯癫起来,“今日一早便听到喜鹊叫唤,果真有天大的喜事!”炎鸿雨笑眼直扫炎青雨,“王兄何不选个日子尽早了却师傅心愿?”
“……”感情的事,师傅不肯将就,怎么反叫徒儿将就?炎青雨索性装聋作哑。他面色十分不好,心中叫苦不迭。
“王兄,大师兄!”炎鸿雨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何事令大师兄如此忘形?莫非大师兄在想如何忤逆师傅?”
“鸿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兄岂是那不孝之子?放心,待为兄先处理一件急事。”炎青雨眉头一皱,厉声喝道,“阿福出来!你去绿陵替师伯守陵去,没有我召唤不许离开一步!”
“老大,老大,真要去呀?”青鸟自花树上飞下畏畏缩缩靠近,眨巴着小眼一副可怜兮兮样儿。
“我何时开过玩笑?”炎青雨面色铁青,“谁让你多事?”
那日他应约将冷子惜送回炎鸿雨手中,敏感的乌程程追了出来,甩脱她自然不是难事,可这只破鸟,知我心思却坏我大事!
“老大,是老祖宗他,他召唤我……”青鸟冰雪聪明,即刻明白缘由。
“闭嘴!”
炎青雨一声呵斥,内心骂道,“你将她妥善安置好待与我商议后再带来不迟,偏要此刻带来?平素聪明伶俐的你脑子进水了?”
“为何要赶福宝走?我知道了,你是怪它给我引路了!”乌程程也不蠢即刻看出端倪,“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我到底哪儿不好?你说出来!”
“公主自然好极了,否则如何讨师傅喜欢?”炎青雨淡淡道,“只是这只蠢鸟坏我大事,它必须得走!”
“福宝究竟做错何事?你说出来大家评评!”乌程程咄咄逼人。
“这个就不须公主过问了,”炎青雨语音一沉,“莫非我处罚我的一只鸟儿还要请示公主不成?”
“好,好!我走!”
乌程程捂脸大哭,“我去绿陵!福宝留下,它又不是我师傅的徒儿,守墓自当我去!”
她本以为有羊皮卷在手胜券在握,谁知炎青雨竟拿福宝出气!她脸皮再厚遭当面打脸也顿觉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