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燕惊异地张大嘴。
“民间有一种极残忍的手法叫做‘采生折割’,就是把小孩的喉咙弄哑,肢体去掉,再用针遍扎孩童周身,之后裹上现杀的涂有膘胶的动物皮毛,日子久了,动物皮毛便与小孩长成一体,再也除不下来了。”
“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他们简直畜牲不如!”石飞燕听得脸色白,从未有过的颤栗自心底升起,“那人熊也是这样由一个活生生的孩童变成的?”
“正是!昨日我便怀疑,眼下我可以断定。”冷侵晴手指骨节握得咯咯响,“你自幼长在石背村不知这世间人心险恶。此邪术起源于乌有国巫术,最早在乞丐间流传,大梦国成立,此邪术已绝迹,不想今又死灰复燃!”
“公主,我去把那人千刀万剐了!”
石飞燕说着便欲夺门而去,被冷侵晴一把拉住,“昨夜我不告诉你,便是怕你冲动。你将那人宰了,倘若他班子里还有其他幸存者,势必打草惊蛇,他们定要杀人灭口。就算咱们再拿人熊做罪证杀了他们,那些无辜死去的孩子亦不能复活!”
“那怎么办?”石飞燕急得直搓手,“公主,你说,眼下我干什么去才能帮到他们?”
“你立刻去办两件事。一、我昨夜已嘱咐李捕头暗中打探李家班,你即刻前去与他接头,切记,若现有幸存孩童,你负责暗中保护,不可擅自行动!二、你出去时顺道将米粒叫来……”
“公主,米粒就不用叫了吧?她毕竟是番邦之人!”石飞燕听到叫米粒便皱眉。
“你放心去罢,在炎青雨出现前,她对咱们不会有二心!”冷侵晴说到这儿,凤眼一竖,“怎么,信不过你家公主?”
“哪里哪里,公主可是我的女神!”石飞燕一吐舌头,眨眼像燕子一样飞出门外不见了。
日上三竿,城东瓦市(官府特意圈出供百姓休闲用的闲置空地)中间,已被人搭起了方圆十一二丈的看棚。待冷侵晴与米粒用罢早饭赶来时,这里已锣鼓喧嚣,人声鼎沸。
“在下是李家班班主李南安,来到贵地讨口饭吃,若有演得不入您眼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若觉着还行,有点看头,也请各位捧个场,财的手拍起来!”
冷侵晴入场时,班主正敲着锣暖场,来到事先给她们预留的座位,她暗中巡视一圈,见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与出入口皆有扮作百姓的衙役把守,她方缓缓坐下。
“咚咚咚……”
三通锣鼓过后,开场便是马术表演,但见马蹄翻飞,马上少年与姑娘随着锣鼓声在马背上做各种平衡、支撑、倒立、空翻、转体、飞身上下等精彩动作,一下子就将表演提到了高潮。
接着是精彩的高空节目,吊小辫儿。一个十几岁的小故娘,留着一条二尺多长的粗辫,将辫子系在中间立柱悬下的一根粗绳上,伴随绳子有韵律地荡起,小姑娘环绕飞舞在空中,她火红的身影有如风中摇晃的一束羸弱火苗,随时便要熄灭,直看得人提心吊胆!
再下来便是重头戏,动物表演了。除去猴子拉车、狮子跳圈、山羊站花瓶等传统节目,李家班独家特色压轴大戏终于上演……
“快看那只小狗!”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指着台上大叫。
“只听说八哥学舌,没见过狗说人话,这真是太神奇了,亏他们如何养出来的?”旁边一位大爷也甚感惊异。
台上,一只笨重的大熊正奋笔疾书,而它身旁一只稀奇古怪的小狗,尾巴短脚趾长,长着人一样的五官,正摇头晃脑吟诵它书写的古诗,“人间几何,去日苦多……”
小狗呤罢古诗,又吹起了笛子,大熊则击掌相和,这时,驯兽师将一只蛇皮大袋子抬上台,随着悠扬的笛声,一条人面蛇慢慢蠕动而出,随乐声翻滚、腾跃,蠕动,翩翩起舞!
这蛇体型如同七八岁孩童那般粗,躯干与一般的蛇无异,长满鳞片,奇异的是蛇头酷似一个人头。五官与人略有不同,嘴角直裂到耳根,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此刻,小狗笛声婉转悠扬,大熊节奏准确,人面蛇舞姿曼妙翩跹,配合得天衣无缝,顿时台下掌声如雷,赞叹连连。
“咱梦幻国人杰地灵,不想动物也这般有灵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一个老学究模样之人赞叹不已。
“真是少见多怪!”一个打扮光鲜的公子哥鄙夷侧目,“本公子出外游学见得多了,大凡成气候的马戏班都有此古怪项目!”
“兄台此话差矣,此等古怪节目大凡都是传闻,真正能遇上少之又少,很多马戏班撑破天只有一个,像今日这般足有两三个,数量之多,实属百年难遇!”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颇为不服。
冷侵晴心下愈沉重,她咳嗽一声,朝县令一点头,俄而,便见李捕头牵着人熊自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