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楷林去叫服務員上菜。
嚴月覺得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兩人都沒和對方說一句話,6周二人試圖起個話題打破尷尬的氛圍,然而兩人都沒接茬。
許楷林進來後,菜也上了上來,桌上擺滿了這裡的招牌菜,然而今天所有人的目的並不是來吃飯的,嚴月倒是一直低頭悶頭狂吃。
「這麼好吃啊?」6小唯看嚴月吃得香,瘋狂給她夾菜。
嚴月滿足一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了,果然還是只有回國才吃的得到正宗家鄉美食。」
旁邊「鐺」的一聲,碗筷碰撞的聲音響起,嚴月眨了下眸子,繼續咀嚼嘴裡的食物。
邵威提起以前發生的事,席間的氣氛輕鬆了不少,邵威提起以前和嚴月逃課,被教導主任當場抓住,兩人被勒令寫了五百字檢討,在周一晨會上一起當著全校念。
邵威提起學生時代的事,整個人都雀躍起來,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青蔥歲月,「至今也不明白當初老趙是怎麼發現的。」
嚴月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提起以前的囧事,嚴月笑起來,「以前沒臉沒皮的,也不知道害羞。」
許楷林笑,「你們那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嚴月道:「我那是上高中以來第一次逃課被抓,點兒太背了。」
「我自己逃了幾次都沒事,一叫上你就被逮了,現在想起來,逃課的日子像昨天發生的一樣,真是不知不覺啊,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上次遇到老趙,他還問起你了。」
老趙這人雖然古板,然而對學生是真的認真負責,對這幾個「出格」的學生也頗為關注,聽到邵威發展得不錯,真心為他高興,祝賀他的同時,也不免以過來人的身份對他耳提面命,讓他遇事多冷靜,別衝動。
邵威想起當年在老趙眼皮子底下跳脫的事跡,年少時臉皮再厚,如今長大了,也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澄清,「老趙,這人哪,是會成長的,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啊。」
老趙無奈擺手,「你啊。」
嚴月想起以前遲到被抓,老趙嚴厲教訓她之後,又偷偷放過她,並警告她下不為例,便跟著感慨道:「是啊,老趙人不錯。」
場上氣氛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終於好了起來,大家都盡力避免提起敏感話題,許楷林問:「這次回來有沒有什麼安排?」
「嗯,暫時會留在國內。」
聽到她要留在國內,場上幾人終於放下心來。
「工作這些都安排好了嗎?」
嚴月點頭,並不想在這些事上多言,許楷林知地不再多問。
這一場聊下來,不親不近,不疏不遠,成年人心知肚明,年少時的感情是那麼純粹,濃烈,在時光的長廊里也日漸模糊,缺失的幾年時光沒有辦法在幾天時間內補足,那些被傷害的感情也沒有那麼輕易得到原諒。
成年人和少年的區別就是,少年人跌跌撞撞,敢愛敢恨,說絕交便出走他鄉幾年沒有音訊,而成年人則學會了假裝,學會了虛以委蛇,嚴月給每個人都留足了面子,她含笑和所有人寒暄,扮演一切舊友重逢的感人戲碼,看上去已經釋懷。
幾個老友都或多或少言談間和嚴月往來了一番,除了她身旁那個人,仿佛被封印一般,一場聚會下來愣是沒說幾句話。
好容易挨到結束,幾人準備分別,明日大家都要上班,便相約以後再見面。
6小唯老公最先來接她回家,畢竟是婚夫妻,正是如膠似漆纏綿親密的時候,6小唯讓嚴月上車,順路一起送她回家,嚴月擺擺手強烈拒絕,表示她才不要去做婚夫妻的電燈泡,6小唯只好叮囑在場的邵威把她送回家,許楷林送周琳琳,邵威送嚴月,在場的男士必須將女士平安送到家,叮囑完才肯放心離開。
嚴月看她醉意上臉,微笑著沒反駁她的安排。
邵威喝了酒,雖然人清醒著,但也不能再開車,摸出手機喊了個代駕,站在一旁和嚴月邊聊邊等代駕趕來。因為聚會,所有人都開了車來,許楷林和周琳琳已經上了車,在等程輝陽,幾人是同一個方向。程暉陽把車慢慢挪到邵威面前,邵威看著眼前的好友,稍微愣了兩秒,立馬轉頭道:「月,你先回去吧,暉陽沒喝酒,順路送你。」程暉陽沒說話,看樣子對邵威的安排並沒有不滿。
這人跟從前一樣,聚會輕易不喝酒,永遠保持著清醒,承擔散場後把人送回家這個任務,送的人一般都是她。
6小唯走了,嚴月也不再裝模作樣了,她解釋道:「我有朋友來接我了,應該快到了,謝謝你們啊。」
「誰?」邵威一愣,「啊,我的意思是,哪個朋友,我們認識嗎,認識一起聚一聚,說個話。」他的神情明顯失落,你的朋友不都是我們嗎?
嚴月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從前她就一直和他們玩在一起,理所應當她是他們的至交,大家都還在奢望著從前永不改變,但其實這麼幾年,早就變了。
看到不遠處走來的人,嚴月也懶得在此刻解釋,對他們道:「人來了。」
安德魯穿著身穿衛衣牛仔,看起來像個大學生,他快步走到嚴月面前,這幾人在婚禮上都已經打過照面,此時互相點頭打了個招呼。
看到來人,程暉陽的面色終於變得難看了起來,剛才他甚至認為嚴月是在嘴硬,並不想上他的車找出的藉口,現在發現,人家是真的有人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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