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静一会会儿,草丛堆里悉悉索索的声响动起来。
“放我出去,听到吗,放我出去。”
寐染缓缓从地上站起,先拭掉唇边的血,翻手一挥,满头满身粘草带毛的一长女怪原地现形。
“我告诉你。。。。。。”话没说完路没走稳,摔个一嘴泥。
“呸,呸,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侮,大半夜不打招呼直接把我绑这儿来看你们家宫斗,你什么意思啊你。”
“还有,那两个玩意儿,以后不许你再把这种货招来,阴阳两分你懂不懂规矩。”
“别以为你年纪比我大,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想找碴想打架是吧。。。。。。“显然纷繁已经半疯,半夜被老妖婆子一把从床上拽下来,呼刷刷被个怪兽驮来驮去,夜深荒坟,还有阴间的货,还有魔界的内斗,这什么戏码。这是要疯,要逼疯我。
“那你准备和我打吗”寐染听得不耐烦,一句话问的
“打!凭什么,冲动是魔鬼,给你揍我的机会,门儿都没有。”纷繁也真没疯,打不过就只能挨打。
“姑且未全疯”
“但你得给我个说法,你到底想干吗,半夜三更的。”
“就是让你知道,船主那档子事儿,向夜是被陷害的。”
“靠,就为这点事,至于这么大动静吗,况且我没说过不信你们,倘若真不信白日里我又怎么会揽事上身。你想啥呢。”
“你们凡人不是说眼见为实,若你不见何来真信。”
我被气到肺要炸,但又忍着想和这千年白痴大吵一架的冲动。真的,冲动是魔鬼我领教过它的杀伤力。
“染公主,魔界嫡长公主,身持金龙真骨,遍行三界宇内皆尊。”
“想说什么,直说。”见她说话的路数变得快,寐染都有点摸不着门道。
“直说不了,就得按你的套路慢慢绕,你折腾我大半夜,该歇歇换我来主持下大局。”一次深呼吸,我就近找快石头坐下,是时候做回我叶树。
“尊贵如您,不是应该受万千爱戴。狠历如您平日所言,不是该绝无外心者苟存。心傲如您,又再乎谁信与否。可偏偏,今日您大费周章,只为自证清白。说来且不可笑”
“我视你为友,自然望以诚相待。”
“既是朋友就不该无端猜忌,莫名妄诽。说的好听叫庸人自扰,说的不好听这是心虚。”
“胡说”
“且听我胡说,何谓心虚,一来怕是敌人过多亲人过少,自然总是担惊受怕。二来少朋寡友,难付真心也不易得,自然分外在意。若是我自作多情,无非其三。。。。。。”我叹了叹气,大多时候看破不说破是行规,可此刻我不想装孙子。
“其三,未付真心也无真信,自然以己度彼。”
“今日才觉着你象帝姬,也算饱读诗书,可这道理听的我似懂非懂。”
“白话,染主从未信过我,自然也不会信我会信你。可叹你是一介帝姬,活的不仅谨小慎微还要处处猜疑,想你母后若知道你与向夜今时如此人前显贵人后心累,她当年就未必会想把金龙真骨留给你们。”
“敢拿我母后说事”
“并非不敬先后,我只是想你反复强调的心冷手狠无非是在给自己壮胆而已。想着若有父母可依,你也许真该就是个无知也无畏的帝姬。”
“你就不怕惹怒我”
“怕,但总比这样被你半夜掀被子来的好。再者,你还未取走魂戒姑且舍不得动我。”
寐染牙齿微微的抖,身体悄悄的颤,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和身体。有些不想被承认不想被揭开的此刻被个凡人一览无遗,就像自己赤裸现前。很快她又摆脱这个念头,明明都是无稽之谈,是被这个丫头说的着了道。
“染主,我无意与你为敌,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困局,我也眼见过你为至亲之人的死而落泪,你也于我危难之时仗义出手。我真心想与你成为朋友,甚至是闺蜜。但在今晚,我也意识到如若不捅破这层纸,怕我们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生死之交彼此托付。所谓不破不立,我司马纷繁既然说破便就是拿出最大的诚意与你染公主。但若你不解不懂不愿,我也都接受。”
我起身走近染主,伸出手。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我一眨不眨。其实我心里挺害怕的,万一女魔头冲动了呢。。。。。。噢,就你纷繁懂的多,瞎逼逼啥。
我脑海里闪过一千种后悔的理由,但手却缩不回来。姐一把年纪,要面子坑死人啊。
过了无数个瞬间,染主似乎回过神,意识到我期待的小手还躺在半空。
“我问你”
“你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闺蜜是何意”
“这个。。。。。。异父异母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