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挟着斗大的燃烧石块从穴顶砸落,目标不是黄帝三人,而是落在他们前面几米,意图形成一道屏障。
碎石崩飞,黄帝有威能护体倒是不足为虑,狄柴眼下是赤帝形态,身体强度也不怕冲击,只有万千被迫退到了门口。
石厅的空间有限,短短几秒,纷乱的火流星积累成半人高的石墙,兀自燃烧不灭,冒着浓重的黑烟。
黄帝自然不能坐等,大喝一声,轩辕剑向前劈出,轰的一声响,石块激飞的到处都是,但仍不能阻止火流星掉落,不过几秒之后,障碍又要形成。
黄帝无奈,他们无法越过这道防线,只得再次怒劈,间歇中张挥还连数箭射向狄柴。
他的箭度极快,劲道不足,碰上防御力恐怖的战士收效甚微,对于万千等人是足以致命的,可是万千缩在后头,被遮挡住了。
还好有风火流星这个覆盖范围大的群技能,迟滞了黄帝前进的脚步,炎帝正暗自庆幸,万千却为了将功赎罪,想出了不可思议的破解方法。
那就是把青色空间召唤到风火流星的空间下方,所有的火流星全部落入异度空间,恰如漏仓下接了个大口袋,一边倾囊而出,一边全部接纳。
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了变化,狄柴趁机命令万年火龟清障,火龟蛮力惊人,头撞爪拨,极快的趟出一条道路。
黄帝刚刚越过危险区域,炎帝的赭鞭抽到,他已经走下高台,准备和黄帝面对面的较量一番,论近战,法师怎么会是战士的对手?黄帝把轩辕剑一摆,鞭梢就缠住了剑身。
他没用五分力,炎帝便拿捏不住,赭鞭脱手。黄帝乘胜追击,奋力向飞廉屏翳劈出一剑,剑尖爆出几米长的金黄色剑芒,风伯雨师哪敢硬接,只能停止召唤风雪,分头躲闪。
这携风带雷的一剑威力巨大,把台阶劈出一道深达半米的裂缝,直至温玉床前方止。
炎帝恐他伤及女魃,也顾不得自己赤手空拳,拦在台阶中间,也不召唤神农琴,欲以血肉之躯对抗黄帝,张挥则撤到十米开外,更不敢上前。
黄帝怒目圆睁,喝道:“收了神农琴,我放你们所有人安然无恙的离开,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念旧情,挡我者死!”说罢手中轩辕剑扬起,随时都可以斩出。
炎帝神色坚毅,回头望了一眼温玉床上的女魃,心中的爱怜和期盼令他铁了心,一把撕开绸布上衣,露出胸膛肚腹,颤抖着声音说:“她生,我死,就当弥补我对她的亏欠!”
他打开衣裳,白皙的躯体闪闪光,难以置信的是,他的五脏六腑都是透明的,能清晰的看到鲜红的肺在舒张,粉红的肠道在蠕动,心脏规律有力的跳着,血液绵延不绝的湍流。
正是这奇特的身体,造就了他神农的身份,上古时期人间毒物遍地,他不顾危险尝试百草,再通过观察自己的身体,才确定什么可吃,什么可入药,为人间大众带来准确的答案,造福于万民。
他态度如此决绝,已是抱了必死的信念,黄帝这一剑始终无法斩出。毕竟在那个条件艰苦的岁月,炎帝为了人民安生和幸福,可谓赴汤蹈火,殚精竭虑,舍小而为大,即便是后来双方刀兵相见,那也多半是民众的意愿,为了部落的生存。从领的角度来讲,炎帝更是丰功颇多,毫无恶绩,念起这些过往,黄帝对他如何下得去手…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心思电转,想起那时候女儿肆虐中原,千里无人烟的场景,心肠又不由得起狠来。
“原谅我吧,为父不能放你出去!”他心底默默念着,身形猛的跃起,竟直接飞过炎帝的头顶。
他的目标不是女魃,而是神农琴,因为他知道女儿虽然解了断肠草的毒,但毕竟几千年了,三魂七魄散附在这石穴之中,炎帝是靠神农琴来招拢她的魂魄,一旦魂魄归齐,女魃立时就能醒过来。
他这一斩力达千钧,势有一刀两断的劲头,但就在即将斩中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
此刻他身在空中,惊骇的瞧向温玉床上的女儿,正看到她一双妙目圆睁,充盈着满满的恨意,随即眸子里射出强烈的白光。
“轰!”一声巨响,女魃苏醒即变身,冲击波从她身上扩散出去,掀起一阵狂飙,劲道之强犹如在这狭隘的空间扔了枚航弹,万千张挥之流直接震飞了出去,万千还好,落在穴外的毒蛇小径上,张挥就惨了,重重的撞向石壁,激起一蓬血雨,摔下地后不知死活。
黄帝也不能身免,掀飞了出去,石厅坍塌大半,一时间尘土飞扬,看不清炎帝等人的状况。
这还不算完,紧随其后的是刺眼的光亮和滚滚的热浪,女魃口里出悲戚的尖啸,几千年的愤慨一朝释放,积聚的怒气摧动起异能,威力自然不同凡响,若是凡人的话,早已被这强光刺瞎了眼睛,而这股热浪也在持续升温,令沟渠中的河水升起层层白雾。
飞廉屏翳靠在一起,他们的毛尽焦,女魃的能力他们早就体验过,逐鹿之战时就是败在她的手下,屏翳早早想好应对之法,一个中空的水球罩住两人,布雨冰龙在其中不停的喷吐冰气,没一会儿功夫,就凝结成一个硕大的冰球,既能黯淡光照,又能抵御高温,一举两得。
黄帝的状况不容乐观,他虽有威能护体,却只能挡住大部分的热能,已经汗透重甲,这还亏得是女魃刚刚复苏,身体十分虚弱,要知道鼎盛时期的女魃,可是被称作旱魃,她能吸收各种热能和辐射,积攒到顶点时释放,足以令千里大旱,万物不存。
炎帝不同,他以火为尊,是火的始祖,能够抵抗一千度以上的高温,这并不代表他不受伤害,因为他有效的手段是快自愈,只要自愈的度过受伤的度,他就没有性命之虞,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尝百草的原因。
此刻女魃缓缓的从温玉床上飘立了起来,她一袭青罗,二十多岁模样,光秃秃的头顶,鹅蛋形的脸上五官扭曲,依稀看得出原来的美丽容颜,双眼和口中冒出的白光愈来愈炽烈,辐射出的热能还在不断升高,黄帝的铠甲已经烫,烧灼的皮肉剧痛。
“是该我表现的时候了!”狄柴宛如一个火人,手挺离火长矛,纵起火凤凰凌空飞舞,一个盘旋后直冲女魃而去。
他的离火长矛三米多长,矛身流动着火焰,矛尖跳耀着火芒,距离女魃二十米来远就控制火凤凰俯冲加,像是中世纪手端骑枪冲锋的骑士,务必要一击必穿。
可他太低估女魃的实力了,还有八九米远的时候,女魃的双眼突然暴闪了一下,足有上万流明的强光,相当于十个太阳表面亮度,使狄柴瞬间致盲昏厥,座下的火凤凰也凄厉的鸣叫一声,斜斜的栽飞出去。
这是女魃遇上强敌的必杀技,狄柴算是幸运的了,如果他在女魃两米范围内,暴闪的热能足以把他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