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受了这般奚落,那女子定不会再追上来,可谁知身后传来了她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他们走,她也走。
这是要跟到底啊!
大哥大动肝火,愤然转身,“请你转告令堂,昔日家母差点一尸两命,此事我可没忘呢。”
李彩云脸色一时煞白,人也哆嗦了一下,到底没再继续跟。
苏朵朵心口一凉,看回大哥,大哥却没多说,拉着她往前走。
……
进到客栈房间,她终是憋不下去了,“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哥难过的撇开头,只摸着她的头不说话。
四哥见不得她着急,拉她坐下。
“这也是四哥来京城后才得知的。”四哥神色严肃,似是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就摇了摇他的手臂,他想了想,才接着往下说。
“大哥五岁时,祖父被调进东宫,为天生孱弱的太子调养身体,颇受信用,外祖父主动为大哥和舅妈家的表妹定了亲。”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苏朵朵就催他快点说。
“两年后,五岁的太子不幸夭折,盛怒中的皇后下谕令,将祖父一族流放……”四哥脸色苍白。
“……那时娘亲还怀着我,受不得路上颠簸,爹想与娘和离,便去求外祖父收留。”
四哥声音渐冷,“谁知外祖父怕丧子的皇后知道,不愿收留,还怕受牵连又断了大哥的婚约。”
苏朵朵听到最后,心凉的几乎冻住。
那时的娘亲该多无助,又是怎么撑过来的啊!
她只听过娘亲有个姐姐,嫁的早,又嫁的远,因为没孩子在族中颇受欺凌。
后来好像是男方的问题,才没被休妻。
族中有人谋财害命,男方缠绵病榻才看清族人嘴脸,这才想把家产过继给了妻子方的子嗣,留给她傍身。
而那时他们一家被流放,正贫困交迫,姨母这才找到他们,帮忙渡过难关。
彼时不受宠的爹爹成了选,因为那时毕竟是要与其族人相争,吉凶难测。
通过娘亲从未提过这位外祖父,和舅父的态度,也能猜出姨母为何找上他们,而不是舅父他们。
至于如今又为何想要联系他们,也就不难猜了。
大哥二哥是文武状元,不相干的都想上来沾点亲故,何况他们这有筋骨相连的。
既说上次见过,那也就是大哥中榜后,上赶着认亲未遂,才又在这上京之路来堵人的吧!
想个通透的苏朵朵,心中不免心灰意冷。
那时她听说娘亲嫁入门后三年未怀,被苏老太怀疑与姨妈一样不孕。
每日刁难,折腾的娘亲见了血,才被查出有孕,大哥也就此落下胎病。
却没想到,娘亲怀着四哥时,竟又遭如此险境。
“他们可真要脸啊!”她吐了一口冷气,捏碎了手中的鱼饼。
比之苏大郎还尤为胜之!
四哥脸色不佳,启步来回走了不停,“他们这么有恃无恐,大约是打量咱们怕被翻出旧事。”
不知怎的,她只感后背生寒。
怪不得苏大郎那么明目张胆的,与他们所有人撕破脸,原来是留着底牌啊!
如今他们一举中了文武双状元,自然比他更怕被人翻出底来。
前有狼后有虎,还有个皇后大boss,这关难度翻倍啊!
“那还等什么?”苏朵朵一拍桌子,“咱们赶紧去翰林院报到去!”
到时候官职一落地,就是皇后也得找个名目才能扒拉他们。
大哥好笑的把她按回座,“咱们是正儿八经考上的,想让文武状元下马,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