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天气微凉,她穿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件长款的浅灰色羊绒开衫,黑色的牛仔铅笔裤,白色的运动鞋,一头乌黑的秀随意披在肩上,很是简洁大方。
看到那辆姑苏牌照的宾利添越,她就猜到他应该起了个大早赶过来的,原以为会有司机,没想到是他亲自开的车。男人依旧是一身干练的西服套装,左手上戴着高端品牌的机械腕表,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气宇不凡。
上了副驾驶,她把手里的保温杯和三明治递了过去,男人眼里露出明显的愕然,她笑着解释道:“顾总没吃早餐吧,这是现磨的豆浆,三明治也是我亲手做的,您别嫌弃。”
男人勾了勾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来,“谢谢。”他拧开保温杯的杯盖,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使他眉间舒展,就着豆浆把那个不算太大的三明治几口就解决了。保温杯放置在中控台的杯架上,杯身的尺寸恰好能稳稳地嵌在里面。郁恬从包里抽了一张湿巾给他擦手,轻声说道:“顾总,我刚刚了个定位给您,预计三小时能到达目的地。”
男人擦了手,回了声“好”,便再次启动车辆。
一路上,除了导航提示音,两人没有半句话,这些都在郁恬的预料之中。不是她不想调动气氛,而是她的潜意识里,也认为不说话比说话更妥当。
事实上,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的绝对,比如身旁的男人,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在前面的服务区停一下。”
按照郁恬的理解,言下之意,就是他可能要休息。为了避免任何尴尬,郁恬先替他说了,“嗯,我正好想去趟洗手间。”
推开车门出去的同时,郁恬顺便取下保温杯,在开水间洗净,又灌满了热水,还细心地把杯壁擦干。
男人从冰箱里拿出玻璃瓶装的进口矿泉水,刚要递给她,看了眼她重新放回杯架的保温杯,顿时有些无措。郁恬对上他淡淡的眼神,倏尔一笑,“这是开水。”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同款不同色的保温杯,打开杯盖,喝了一小口。
杯架上两个保温杯就这么挨着,看上去比他和她要亲密友好得多。
剩下的路程里,车厢里的声音多了些,不是他的工作电话,就是她的工作电话,气氛也算和谐。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听着他戴着蓝牙耳机说话,男人目视前方,全程表情如一,话虽不多,但听得出来句句是重点。而她的大部分工作都能在微信上解决。
假期里的车流极少,车子在高上平稳地行驶,阳光洒进来,顶级的真皮座椅还多了催眠的功能。她在他好听的嗓音里,渐渐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恬迷迷糊糊地醒来,车子熄了火,身边已经没了人。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致,她才觉,已经到外婆家村口了。她推开车门下来,瞧见了不远处正在拿着手机讲电话的男人,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缓步向这边走过来,“好的,那就先这样。”
郁恬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顾总。”
“导航显示到这里,前面的路麻烦你指一下。”
“好的。”
二人重新上了车,小路蜿蜒,两分钟不到,车子在一处院子里停下。周围都是茂盛的竹林,清新的空气里夹杂着桂花的香味,悦耳的鸟鸣声传来,让人心情舒畅。眼前是新修葺的长排砖木结构的矮房,灰白的色调,有专门设计的景观、菜园、花房和车库,和附近的农家小院很不一样。
顾珩洲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时也看得入迷。
“这是我奶奶家。”郁恬在一旁出声道。
许是听到了汽车声和人声,一个头花白的老太太迈着稳健的步伐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女孩,眉开眼笑地喊着:“恬恬回来啦。”
“外婆。”郁恬欣喜地跑过去,一把搂住了老人瘦削的肩膀。
老人粗糙的手抚了抚她粉白的小脸,“知道你回来,我今天特意煨了鸡汤,瞧瞧你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在外面吃不饱饭啊。”
“外婆,别说我了,你也瘦了好多。”
“快别说了,跟我进屋,再炒个蔬菜咱们就开饭。”说罢正要拉着郁恬进去。
郁恬回过身,看着车后面的顾珩洲,对外婆说道:“外婆,我还带了朋友过来。”
顾珩洲从后备箱拿下来几个高档的礼盒,立即走来跟前,微笑着颔,“外婆您好,打搅了,给您带了点补品,请笑纳。”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笑着说道:“小伙子有心了,怎么称呼啊?”
“您叫我小珩就好,我奶奶平时也是这么叫我的。”顾珩洲微笑着,目光柔和。
“好好好,小珩,赶紧进来吧。”说完牵起郁恬的手走进去。
顾珩洲跟在她俩身后,一道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