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远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池简!你当我苏家上下都死了不成?锦月的婚事你就悄悄定了?”
池简苦着脸解释:“大舅哥,不曾定下不曾定下!”
“那这传言是怎么回事!我苏志远的外甥女,就这样被人攀诬清白?”苏志远重重一拍椅子扶手,直接裂开。
池简吓了一跳,一脸的苦相也不知有几分是为了那扶手心疼的。
池若星朗声道:“我一个半路被认下的旁支,不过初到府中,没有靠山也不得照拂。”
“住的那屋子连窗格都是断的,一身衣裳连个正经的颜色都没,这池家竟还有我能欺负的人?”
苏志远这才细看向池若星的衣衫,“你可拉到吧,你这身料子一看就……”
苏志远忽然卡壳,闭上了嘴。
许是这小丫头气质卓然,方才竟没瞧出这衣衫并不是她的。
这男袍身量比她大得多,且面料精致,光泽斐然,不是凡品。
仔细一看,那衣衫下摆沾满尘土,膝盖处还有印子,显然这小丫头穿着这件衣衫没少在地上跪着。
苏志远虽是舅舅,却也不便逛池家的后院。
这小丫头说自己在池家这般凄惨,在苏志远心里已是有了六七分真。
苏志远瞄了池简,见他一脸心虚,心中便有了数。
都说外甥肖舅,可自己这个外甥女,也不知是怎地,苏家的家风一点都没遗传到。
反倒净学着池简那一派小家子气的模样,终日里计较鸡毛蒜皮。
偏因着早逝的妹妹,自己又放心不下,不知多少次做了这管闲事的人来池家给她撑腰。
此时秦大娘子向前一步:“池若星,你少在这空口瞎说,你住在上好的菡萏院,还不满足?”
池若星眼神扫过她身上:“那敢问秦大娘子,我可有丫鬟女使?按例应有几人?如今人在何处?”
话说完,池若星又把眼神转向池简。
池简看一眼苏志远,又看一眼池若星,赶紧打圆场:“今日的事,全是误会。”
池锦月不服气,还想说什么。
池简问她:“锦月,你说若星打你,可有证据?”
“女儿的身边的婢女瞧见了。”池锦月理直气壮。
苏志远开口:“锦月,你可换了衣服?”
池锦月不明所以:“不曾啊。”
苏志远指了池若星:“这小丫头一身脏兮兮的,手上身上都是灰土,若她近了你的身,怎么你身上这么干净?”
池简见大舅哥都不帮着池锦月了,赶紧跟着说:“大哥,锦月在池家是大姑娘,没人敢欺负她。如果真有,我定然把那孩子吊起来打掉一层皮去!”
池锦月眼见舅舅也不向着自己,便哭着跑出了门。
苏志远走的时候表情很是复杂,临出门时看池若星的那几眼颇有深意,仿佛日后要来寻仇一般。
池简这回坐得稳稳当当,对着一脸不服气地秦大娘子耐心嘱咐:
“秀儿,你给若星赶紧置办一身好料子好头面,明日的赏花宴,让若星也结识几个闺中好友。”
说罢,池简又对着池若星嘱咐着:
“明日家里办赏花宴,虽说只邀请了几家至亲好友,但也是府上的大事,你得盛装出席才好!”
继而他又亲自点了一众婆子女使,
“以后若星就搬到菡萏院住,你们几个分过去伺候,现在赶紧将屋里收拾出来!”
“今日我带回来的那些赏赐和玉摆件,都搬到菡萏院去!”
池简此时显得十分和蔼,真的很像个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