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吸血蝙蝠、千足蟲、嗜血藤……等研磨,餵養鼠類……使之自相殘殺,百次後取一鼠王,可號令群鼠,血液唾沫皮毛皆染劇毒……」
封深粗粗看了前面的內容,這些藥方或功法讓人毛骨悚然,但他沉默了一會後,才抬頭看著端坐在他身邊的九尾狐,「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傻?」
九尾狐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說呢?」
封深盤腿坐下,看著膝蓋上的書,「特意把這本書丟在這裡,是真的很擔心我看不到了。」
「阿大,問我個問題。」封深心平氣和地說道。
「誰把書放在這裡的?」九尾狐伸了個懶腰,仿佛知道封深想的是什麼。
他抬頭看著封深,正想問他得到了什麼答案,卻看到封深偏著頭,臉色有些驚訝,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是誰?」
封深搖頭,「我不知道。」
剛才那一瞬間,是全然的空白,封深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九尾狐頓住,幾秒鐘後才說道,「封深,這件事不要追查下去了。」
封深的小秘密,在詢問聞仲孔宣這般人物,哪怕因為和封深親近的原因能「聽」到的不夠多,但是不代表沒有。
可對剛才的問題,封深甚至連「聽」到的資格都沒有,顯然乎了他的能力範圍。
封深搖頭,沉默的時間比之前更長久了。
幾分鐘後,封深才說道:「阿大不會進廚房,廚房只有我會進來,所以這本書等的就是我。把這本書丟在這裡,要麼是為了幫我,要麼是為了坑我。一個厲害至極的強者偷摸著翻廚房,就是為了害我,阿大覺得這個機率有多大?」
九尾狐冷哼一聲,「那一個這麼厲害的強者,半夜翻牆就是為了給你送幫助,你覺得這個可能又有多大?」
封深道,「我想去何華路看看。」
九尾狐弓起腰身不滿地看著封深,「你瘋了嗎?那是警察該做的事情,你一個普通人類去那裡找死嗎?」
「阿大。」封深的聲音不輕不重,甚至顯得很溫和,可莫名其妙就帶著一種鄭重的意思,「你以前開這個店是為了什麼?」
「……避難。」九尾狐說得不情不願,哼唧唧地甩著尾巴。
「所以你才定了那個離譜的價格,本來就不想讓人上門。」沒想到反而因為封深的關係和監察局搭上關係,就這麼僵持下來。
封深輕笑起來,「自從我下山後,雖然很多的變化是靈氣復甦後才發生的,但是很多不是。」
比如封深的「有問必答」,在他身邊能吸收靈氣更快……封深偶爾會想起聞仲無意間說過的話:家裡的草木總是比別的山頭旺盛得多。
「如果一直不知道,懵懂地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可現在……我也想保護爸,也想保護阿大,陳哥……還什麼都不知道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傻了?」封深擼著貓毛,把阿大炸起來的毛髮又乖順地安撫回去。
封深一直都是乖小孩,但也有不乖的時候。
「你想知道什麼?」九尾狐的嗓音稚嫩,卻帶著種滄桑感。
「我還是覺得我該去何華路看一下。」封深堅定地說道,做縮頭烏龜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封深,被人算計的時候,你只要不入局,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封深眉眼彎彎,笑得可愛,「阿大,我是人。不是神。哪怕是神,也會有七情六慾,怎麼可能不入局呢?」
九尾狐嘖了一聲,「我陪你去。」
「不行。」封深認真地搖頭,然後說道,「阿大其實沒恢復多少妖力吧。」
九尾狐僵住尾巴,聽著封深繼續說道,「你當初的話半真半假,你的確是在幽藍後才能讓人聽懂你的話。你不喜歡程喜,是因為他當初的確把你當做普通貓戲耍,程喜畏懼你,是我被申公豹給注意到……也就是監察局注意到小樓之後,那個時候你的身份或許在總部就曝光了。」
所以程喜醒來後,才那麼畏懼九尾狐;所以,楊戩才會上門。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饕餮。」封深眨了眨眼,「我看到你偷偷往屏風上抹血了。爸爸告訴過我,對妖物而言,精血尤其重要。」
九尾狐看不起饕餮狴犴等,卻需要依靠精血來阻擋,自然說明他的妖力出了問題。
九尾狐窩在封深的懷裡,蓬鬆柔軟的貓毛蹭著封深的胳膊,溫熱的體溫烘得人暖洋洋地,絲毫感受不到地面的寒涼。
「呵,你這個小崽子藏得還挺深的,要不是最近接連出事讓你有了緊迫感,你就打算這麼渾噩過日,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九尾狐意味深長地說。
饕餮的闖入,陳可可的失蹤,莫名其妙出現的書,最近的事情的確是一件緊跟著一件。
封深摸著九尾狐的毛髮,「阿大,我很喜歡老街,也很喜歡老街的人。」他停了一會兒,「我很喜歡這種慢悠悠的日子。」
封深其實很懶。不想,不做,什麼都不想也生活得很好,他自然是喜歡的。
只是封深到底不是真的傻白甜,聞仲教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真的傻乎乎?
陳可可和封深在火車站相見,隨後在柏寧區失蹤;張小雅和陳詞避雨和封深相熟,陳可可又剛好是她們的室友;程喜和封深因為天劫的原因認識,他追查的案子看起來又好像和陳可可的案子有關;一本莫名其妙的書突然出現在小樓,裡面的內容又偏偏和何華路、陳可可的案子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