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宝莉双手合十,大功告成般笑起来“行李我都给你备好了,放心,郑先生很好说话的。”
青蔓心里怀着巨大的希冀和对朗华的爱,登上前往香港的飞机。
抵达的当天相安无事。
次日郑万霖带她出门谈买卖,忙到日落西山,晚饭时她终于找到机会谈起朗华,郑万霖答应考虑帮忙,然后当晚,他强行留宿在了青蔓的卧房。
不到一周,约莫五天后,青蔓一个人提前回到上海。
走出机场,她两手空空如也,行李箱去哪儿也都忘了,那里边有喻宝莉的精美衣衫,还有郑万霖送的珠宝饰,大概落在飞机上了吧,反正她也不想要。
青蔓脑子很懵。
天色阴云密布,眼看就要落雨了。一辆汽车等在机场外,来人却是梁孚生。
“这几天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查到了航班信息。”他说“你还好吗”
怎么会好呢
青蔓面色灰白,眼底一潭死水,她从南京到上海穿的是学校制服,外面一件驼色大衣,现在还是穿的这身。
她默不吭声坐上汽车。
梁孚生当然猜到生了什么,郑万霖色欲熏心,谁人不知呢
“那天我该带你走。”他眉头紧蹙“不管怎么样,不该把你留在那儿。”
青蔓却问“朗华呢”
“不知道。”
“我要去看守所接他。”
“他不在看守所。”梁孚生说“你还没到香港他就出来了。”
青蔓有些迟钝,茫然转过头,像是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
梁孚生不想直说她被骗了,更不能质问她为什么那么容易受骗、为什么不保护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惋惜无处安放,他必须让她清醒。
“谢朗华被抓是假的,上海警察局根本没有他犯案的记录,他也没有跟潘旺三起冲突,更没有打断谁的腿。”
车厢里死一般沉寂,青蔓毫无生气的脸浮现细微波动,像迷路的小羊羔丢失在阴森的荒原,那么无措,那么可怜。
“你乱讲。”她绷紧神经不愿接受这个说法。
梁孚生却很残忍“谢朗华和喻宝莉设局,让你心甘情愿投向郑万霖,其实你当时为什么不多问一问呢为什么不找秋意”
“你乱讲你乱讲”青蔓灰白的面色变得涨红,她忽然失控尖叫“朗华不可能这样对我”
“人为了利益什么做不出来潘旺三此刻在赌场好好地上班呢,你要去看看吗喻宝莉收买的警察我也可以带到你面前问个清楚。等着瞧吧,过完年,郑万霖正式收谢朗华为义子,公共租界大把赚钱的生意给他,用女人换取飞黄腾达,这种龌龊的买卖我见多了”
青蔓大喊“闭嘴”,挥舞手掌朝梁孚生的脸扇了下去。
司机吓得险些急刹车。
梁孚生难以置信,抓住她的胳膊“你疯了”
青蔓攥紧拳头乱捶,痛苦地泄“啊”
梁孚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心疼“好了,都会过去的,振作一点”
青蔓重重倒入椅座,满脸的泪,浑身都在抖。
梁孚生只能这样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想见秋意和温琰吗他们这几天也在找你。”
她摇头。
“那么你想去哪儿,我送你。”
青蔓说不出话。
她想回重庆,回到爷爷奶奶身边,再也不走了。
可她知道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