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里让出一条道儿来。
村长从道中走了过来。
做为村长,张民德早就把事情给猜了个七七八八,为正村风,他本欲要好好敲打张家一番。可站在人群后面听了好一会儿,见孟老太似是经历过这一遭事情后番然醒悟了,他的心里又甚是欣慰。
他上前对着孟老太道:“孟大妹子,你言重了!”
孟静是幼时便辗转到村中的,算得张家的童养媳,所以村中同辈中人至今还有叫她孟妹子或是孟姐姐的。
孟静依着原身的记忆知道眼前之人是村里的村长,亦是族长,是这个村最大的官儿了,她可得好好在人面表现,留下个好印象。
她掬了两把泪:“村长,我生了这不孝子给村里抹黑了,我知道的,我不让你难做,这就带这不孝子去祠堂跪着!”
村长:“。。。。。。”
这人莫不是听不出我话里要放水的意思?
孟静哪里会不明白,原身平日里虽说也真的是教子无方,可如今她把自己在这个事件中摘了出来,又一副忏悔的姿态,村长哪能真让她去跪祠堂。
要跪,也是让那个不孝子去跪!
可她这会儿还不能这么快借坡下驴,她要给原身洗白总不能洗的这么不走心,她道:“村长,您放心,我知道我这妇人身份不好随意去祠堂内,我也不难为你,我就在祠堂外面跪着,你看可着?”
村长连忙摆手:“我倒不是这么个意思!”
他稍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圈周围的村民,对着大伙儿道:“如今你们也看着了,孟嫂子虽说平日里是有些娇惯孩子,可也没做下过大恶之事,今日若让她跪祠堂倒是有些过了!”
村民们连连点头,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有说孟老太没错的,也有说犯不着让她去跪着的,平日里与孟静不对付的竟是没有一人想要在此刻落井下石。
孟静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但面上却是不显。
她极是感动地对着大伙道:“乡亲们呐,平日里是我错了呀,我该与你们和睦相处啊,你们都是个好的啊!
谢谢你们,我日后定会好好珍惜咱们的邻里之情,跟着大伙儿一起多为村里做贡献!谢谢你们呐!”
话音落下,已有不少心软的妇人被这煽情的场面弄红了眼眶。
孟静对自己把控整个事件的节奏很是满意,可她瞥见张大江看向自己一脸敬佩的神情,立即便不愉快了。
臭小子,你莫不是还以为老娘是为了护着你在这作戏?
老娘作戏不假,可那也是为了洗白自己,你又是哪来的自信呢!
她突地眼锋一利:“如今我张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是你们怜惜我孟老太年老体衰,也断不能让那不孝子蒙混过去,他犯下如此大错,老太我绝不姑息!”
张大江的眼神瞬间又有些绝望起来,他娘不会真让他去跪祠堂吧?
村民们这会儿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大致意思是张大江这事儿还是得罚,至于怎么罚,倒是要看村长的意思。
孟静听着大伙的议论,非常有眼色地给了一村之长展示自己权力的机会:“村长大哥,你是村长亦是族长,如今这事儿还得您来拿个主意!”
哪个当官的不喜欢被人捧着,哪怕村长是个真正的为村民着想的主儿,也不会不喜欢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不过他倒是没有飘飘然,点了点头十分中恳地道:“大江这事儿自然是要罚的,只是此事涉及了宗祠,还是要几位族老一起定议才是!”
听了这话,一边早已赶过来的族老们立即表态:“此事虽没铸成大错,但大江这小子着实做的过份,这祠堂当跪!”
见事已成定局,孟静也不再犹豫,拎起张大江的衣襟就往祠堂的方向扯:“这三天你便在祠堂里好好想想,往后到底该怎么做人!”
村长挥了挥手,便有族中专门掌管责罚的几人出来把张大江带去了祠堂。
事毕,大伙儿觉得没戏可看了,便准备各自回去。
却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句:“张家三媳妇儿,你这是咋的了?”
众人寻眼看去,原本跪在地上的朱氏这会儿倒在了地上,那瘦弱不堪又浑身是伤的模样看的大伙儿眼皮直跳。
孟静心里一个咯噔:这人莫不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