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布完流言,赵羽昇沿着漳水到达八峰山北麓,八峰山最靠北边的灵峰,便是渔人峰。
传闻有大能在峰下的无名湖垂钓,之后在湖边悟道,突破武道境界,此峰的名字就因此而来,至于这位大能的名字,还有生平,流传下来的说法有好几个版本,有的甚至说此人出生妖族,也不知真假。
原来山下的无名湖是一个大型湖泊,不知什么原因,无名湖泊在几千年前变的支离破碎,如今大约分成三个大一些的湖泊,称为东湖、南湖和西湖,除此还有很多小型的水塘、水潭,这些水泊出产一种名为黑菱角的药材和一种红菱鱼的灵鱼,不少武者来此采集,换取修炼资源。
离东湖几百里外的山野间,灵气出现波动,产生异象,之后又出碗盘般的碎裂声,非常清脆,附近找寻药材的武者或看见异象,或听见声音,纷纷赶过来。
此时山野里出现一片白色的花海,碧绿的茎秆上,托着一朵朵托大的花骨朵,半开半合,一眼望不到边,来这里的武者,实力都不强,大部分都是先天境,后天境,只有少数人是气海境,无人起头,大家都在踌躇不前。
一位先天境的武者对着其他人嘲笑一番,带着同伴,走进花海,过了一会便没了踪影,没有动静传出,看样子没有什么危险。
见有人带头,其他武者也纷纷跟上进入花海,赵羽昇易容成一个四十余岁的红脸大汉,混在一众武者中也跟着进去。
从第一个人进入开始,花骨朵由半开半合,变成盛放,一丝丝白色的雾气从花蕊中释放,处在其中,浑身都感觉湿漉漉,像似早晨从旁边湖面上吹过来的冷雾。
赵羽昇眼见周围花朵吞吐的白雾越来越多,用真气试了试,没有现雾气有毒性,不过他仍旧不敢大意,服下一颗解毒丹,并关闭呼吸,只依靠真气维持身体消耗。
在花海中,已经漫步一段路程,他心里最奇怪的便是,这么大片的花海,应该伴随着各种昆虫,进来这么久还未看到蜜蜂、蝴蝶之类的妖兽,心里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幻境了,这些白色的花朵是不是也是假的,看了眼周围的白色雾气,如今想要退出去也不容易,还是想办法闯过去。
白雾之外,三三两两的武者不断赶过来,看见白雾,二话不说便走了进去,在他们看来,多耽搁一会,宝物便是少拿一份,连基本探查都免了。
沈维良和许佑涪,带着自家的武者,在半路上遇上,便结伴同行,一起来到雾海边上,他们没有像其他武者那样直接往里钻,而是等沈维肃观察过后,认为是一个威力一般幻阵,才决定进入白雾。
他们二十余人进入白雾,走近看了才知道,这些白雾是面前的白花吐露出来,具有迷幻的功效,一行人前行了一段路程,大家在不知不觉的中离开距离,几盏茶之后便看不见其他人,几丈范围之内只能看见自己。
虽然周围都是白色花朵,但是每朵花的细微差别短时间内还是可以区分,赵羽昇看了眼身边的白色花瓣,他心中肯定,刚才他往前走,就是从这个地方路过。
这段时间等于转了一圈,又转回到半路上,他在原地思考片刻,再把周围环境记了一遍,继续往前走,这个幻境无人操控,他相信费些手脚自己可以走出去。
沈维肃一边掐指一边往右边拐线跳了三步,等到站定之后,他觉这个位置的雾气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直线往前走了十步,雾气变得淡薄然后消失。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人多高的芦草,中间有条几尺宽的碎石路,他左右看了几遍未见其他人,确认中间的碎石路不是什么幻境所化,便走了上去。
之后几盏茶的时间里又从白雾里,出来三三俩俩几人,赵羽昇眼睛盯着密密麻麻的芦草看了一会,芦草长在烂泥塘中,靠近碎石路的地方还有泉水流淌,让他钻芦草丛是万万不能的,不过走碎石路好像落入某种算计中,思来想去还是走了碎石道。
到半路时,一阵风刮过,两旁的芦草叶片出哗啦的碰撞声,他停下脚步,身上的真气运转,仔细聆听周围的情况,过了好一会,才继续往前走。
等到了终点,赵羽昇心中自嘲一笑,自己是不是过于小心了,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修士洞府,哪里有那么多的算计。
眼前是一片光幕,像是某种禁制,前边站了七人,当中一人问道:“在下沈维良,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在下姓于,各位可知这光幕有什么问题?”
沈维良答道:“此物是一道禁制,我们想等更多的人进来,一同破禁制,现在看来能过了白雾封锁的都是气海境的同阶,那些低阶武者看样子进不来了。”
许佑涪点点头表示同意,“再拖下去夜长梦多,不用再等了,怎么破禁,维肃老弟,你说说吧。”
沈维肃得意的笑了笑,“各位,在下也只是略懂阵法,这道禁制年岁已久,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这里、这里都是薄弱点,用蛮力攻打这两点,即可破开。”
在场的几人听了他的话,半信半疑,一位三十余岁,身材中等男子问道:“沈道友,禁制之后的情况可以告知一二吗?”
沈维肃摇摇头,表示要破开禁制才知道后面的情况,沈、许两家的武者开始攻打光幕,其他几人见状也跟着动手。
一炷香后,光幕忽明忽暗,大家都知道禁制就要破开,手上真气也加重了几分,光幕不堪打击,先是向内凹陷一大块,接着向外爆开,一阵灵力潮汐将八人推开几十丈,众人止住后退脚步,沈维良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这片破碎的禁制,是一片杂草地,许久未有人打理,已经破败不堪,地势逐渐陡峭,翻过一座低丘,便看见一个小湖,小湖往前走几步,有一间倒塌两面墙的木屋,看样子是刚才禁制破碎,产生的冲击力,导致木屋破坏。
沈维良看了眼身后的追赶的几人,脸上略带得意,绕过湖泊来到小木屋旁,从倒塔的两面墙中可以看见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榻,几张座椅和一些培育灵植的工具,不过他还是不愿从塌墙面走进去,走到面向湖面的大门口,两手正要推开木门。
湖面泛起几道轻轻的涟漪,一个狰狞的黑色头颅从里面探出,一条红色分叉舌信吐出,沈维良刚用双手推开木门,觉胸口传来微痛,低头看见一把红色叉剑已经刺穿胸口,随着叉剑缩回,他身体也被带向后边,剧痛传满全身,四肢麻痹,想施展武技而不能,稍后便陷入黑暗失去知觉。
咔嚓,一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一头丈许长的黑色蜥蜴从湖岸边爬上来,嘴里咀嚼着什么。
“维良哥。”
沈维肃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族兄死在自己眼前,不过看这只妖兽差不多有三阶中期,两道拳影打出,阻止对方进一步破坏族兄的尸体,黑蜥蜴皮糙肉厚,两道拳影只让它身体顿了顿,好在一片刀光跟着落下,将其逼退。
沈维肃感激的看了一眼许佑涪一眼,嚷声开口道:“各位道友,这里的宝物,我一分不取,只求大家助我一臂之力杀了此獠。”
“另外,等杀了此兽,它身上的物品,我也放弃,全都分给各位,沈家也给予每人五十块灵石,作为助拳报酬。”
有沈家背书,许佑涪也适时帮忙说了几句话,大家卖力对付妖兽,那间木屋一时间都选择无视。
黑蜥蜴用尾巴和四肢不断的拍击靠近的法器和临身的武技,它几次想把沈维良的尸体用嘴巴叼起,都未能如愿,见人族七人势大,萌生退意,转身长尾一甩,扫开众人,快爬向湖边。
赵羽昇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提起宣花斧用力竖劈,一片刃光闪出,斩在对方的背上,留下一道小伤口,其他看准机会,武技纷纷招呼上,黑蜥蜴身上多了四五道伤口,不得已转过身来,嘴巴一张,一条细长的舌信吐出。
长舌奔向沈维肃,就是这个人类最麻烦,自己几次想要带走猎物都被他阻止,沈维肃用一只手掌接住,舌信穿过他的掌面,另一只手曲指为爪,抓住滑腻的舌信。
大喊道:“各位道友机不可失去。”六人心领神会,离他的近的直接斩击舌信,离蜥蜴近的不断往身上施展武技。
一位中等个头武者,跃在空中,手中大剑寒光耀目,暴喝一声,大剑挥斩而下,噗嗤,舌信应声而断。
黑蜥蜴嘴里收回短了几尺的舌信,鲜血从嘴里流出,嘶音长鸣,浑身细小鳞片半数浮起脱落,化作一片片飞刀笼罩住七人,鳞片飞溅,众人施展手段或防或躲,扑扑扑,落空的鳞片插在地上,反衬着黑光。
赵羽昇转起宣花斧,化作一面真气墙挡住靠近的鳞片,眼睛余光看见蜥蜴正追着中个男子,中个男子大概是被追的没办法,利用残缺的木屋做遮挡,不断的绕着木屋转圈,蜥蜴被耍的烦了,身躯撞进一面木墙。
蜥蜴脚踢,尾扫,几股烟尘之后,原先两面完好的墙面已经倒下,连着屋顶也一起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周围,两个木盒从破屋中散出。
几人出惊呼,中等男子嘴上露出奸计得逞的阴笑,正想追上那只从旁边掠过的盒子,一条铁链缠住盒子,拉向另外一面,赵羽昇看都没看直接收进乾坤袋。
另外一只盒子被许佑涪收入囊中,其他人放弃围攻黑蜥蜴,在木屋中翻找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