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宗和水烟谷之间一片中立海域,上川岛,修武家族丰家的族地,四人在一间密室内商议着什么大事。
“兄长,已经确认是东极宫的山门,北涯宗拿到了十一个名额,追风谷拿到了十个名额,要不要通知族中之人,无论如何也要进入东极宫山门?”
被称为兄长之人名为丰俊滁,乃丰家当代家主,他听了族弟的汇报,摇摇头,“无需刻意,能进入最好,多年过去里面不知什么情况,好不容易培养了几个族人,不要轻易折在里面。”
丰俊逸心中不太赞同家主的安排,不过还是点头应下,丰俊滁见族弟脸上不快,安慰道:“四弟,目下我们丰家最高修为的族人只有抱丹境,这是我们的短处,要吸取八千年前那场教训,时机不好便蓄时以待,不能着急。”
四人再商议了一些情况便散去,丰俊滁在座位上端坐了茶盏时间,起身将座位挪开,打开座位之下的地板,拉动一个手环,一个可供一人出行的入口出现在他眼前,他沿着阶梯缓步走进入口。
待下了阶梯,入口自行关闭。
昏暗的过道上,几颗夜明珠出明亮的光芒,他沿着过道往前走,出了一片假山,沿着一条隐蔽的乡间土路,他到了山边一座宅院。
一位白苍苍的老者正在院中,拿着一把刻刀雕刻着一只海兽,看外形已经完成过半,见有人进来,抬头问道:“俊滁,你来我这有何事?”
“曾叔祖,东极宫现世了。”
老人手拿刻刀停在空中,过几息,才叹了口气,说道:“此时出世,不知对我家是福是祸?”
“曾叔祖,此前几次行动已经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我已经下令,顺其自然,不要过多参与,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还是谨慎为好。”
“俊滁,你是不是不想完成先祖交代的‘大业’了?”
“是啊,世间变幻,早已面目全非,秦家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在那里煎熬,以至于改秦姓为丰姓,过得如蝼蚁般,我也是想和曾叔祖商议一番,何去何从?”
老人放下手中的雕像,陷入沉思,长叹一口气,“老夫在抱丹境蹉跎两三百年,看不破生死,此生是无望到达生死境了,族内哪怕能出现一两个天才,也无法与大势相抗,武盟也就维持了两千年,之后名存实亡,待我坐化后,我们就是上川岛丰家,秦这个姓氏从今往后与我们无关。”
“明白了老祖,且看这次东极宫开启之后情况。”
衍翯山从最后一个挪移阵下来,南齐霄放出一艘海船,载着衍翯山众人驶往北威岛,此行由他和另外一位抱丹境同门并数量若干的三华境和五元境武者一起护送赵羽昇十二人去北威岛。
船上甲板,南齐霄与赵羽昇站在甲板上眺望前方,“小子,你为什么要走一趟?”
“南师伯,弟子出身小族,冒险是常事,这趟对我来说是个机缘,所以想进去看看。”
南齐霄看着眼前的后辈,眼神带着一丝疑惑打量着他,说完他拿出一张符箓,交给对方,并且嘱咐他使用时要注意的情况,赵羽昇谢过之后,就接下了。
他拿在手上看了看,符纸上面画着一柄银色的小剑,灵动异常,就着天空中的亮光仿佛要从符面上脱落,耳边响起南齐霄的声音。
“这是当年一位师兄送给我的符箓,可惜他止步五元境,早已坐化,现在送给你吧,一张符箓从符纸到墨砂,再到符师自身对武技之理解,一位画符师,不是一般势力能培养出来,本身需要天赋,需要传承,还需要各种资源投入。”
赵羽昇好奇问道:“那家师是画符师吗?”
“算是半桶水的符师,由于以前的恩怨,他不与符堂往来,得不到本门流传下来的符术传承,也不与其他人切磋,故而是个半桶水。”
“南师伯,我只知两边是因为一块龟甲而反目?”
“此事涉及到内部争斗,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块龟甲只是个由头,还是当年跟开辟雀鸣峰的祖师有关,当时你我都未出生,你现在无需考虑这些东西,等你修为到了,你家师父自会告知你。”
衍翯山的海船,航行十余日后,在北威岛靠港,跟自家老祖拾远子汇合,安顿下来。
半月后,所有势力的人员都到齐,布阵材料也集齐,刘泽后与其他几位阵师商议出设立阵法的地点与方位,便开始动手布置法阵。
二十日后,大阵布置完成,赵羽昇这些筑力境武者已经接到通知,明日申时末在大阵处集合,赵羽昇检查了一遍物品,便开始打坐修行,到后半夜看了收功看了看空中的星象,之后便躺在榻上睡了几个时辰。
八斗星光阵以附近八座岛礁为阵基,大阵位置大约在东极宫牌楼的正南方约五里的位置,刘泽后亲自主持正北方位的阵基,这里与牌楼左手位的侧门隐隐相对,也是主阵位。
夜幕已经降临,今日是上弦月,所有需要进入东极宫遗址的武者被引入大阵中央,刘泽后见各方准备完毕,大喝传音道:“启动法阵!”
八个阵基各自升起一道银色光辉,到达空中后向中心位置汇聚,光辉碰撞之后,化作一道银色光幕落在海面上,将阵位中所有人笼罩进去。
除开需要主持法阵的八位生死境和几十位抱丹境强者,剩余生死境武者浮空而立,一会他们要出手削弱光影牌楼对法阵的干扰,其他抱丹境武者在丘兆祥和奂剑道人带领,在方圆百里范围内警戒。
刘泽后看了眼大阵光幕,满意的点点头,一指身前的银色阵盘,八抹亮点在盘面亮起,化为八盏光灯飘向空中分八个方位落定,将阵中照耀的通亮。
刘泽后抬头环顾一圈,八盏明灯按法阵运转,归置在东、南、西、北,以及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通过法阵传音道:“各位道友,现在将真元灌注至阵盘中!”
大阵上空的明灯落下一道道光线在中心汇聚,逐渐交织出一个黄白色圆柱形的光柱,刘泽后手持主阵盘跃上空中,围绕光柱查看一圈,见光柱与大阵资料记载的相同,便将手中的阵盘抛入光柱中,光柱被牵引着去往正北方向的阵位。
几十息之后,光柱落入阵位,八盏明灯的光芒黯淡了很多,仿若刮过一阵轻风就会吹灭,刘泽后再次下达指令,“诸位,现在停止注入真元,调息一个时辰时间,法阵运转由灵石代替支撑。”
这一段时间,众人消耗真元极大,刘泽后担心后力不济,才会有此调整,一个时辰后,刘泽后见众人调息完毕,先是往阵盘中打入八道手印,八条银辉色光线从阵盘升起融入阵位上空的光柱,光线在大阵支持下快旋转八圈后隐去。
刘泽后接着对光柱一点,然后对着远处空中光影牌楼遥遥一指,光柱冲出大阵,沿着海面,向着牌楼延伸,一百丈之后光柱停止延伸,八条银辉浮现围绕着光柱转动八圈,光柱便稳定几分后,继续往前延伸,之后每前进一百丈都如此稳固一次。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光柱已经接近牌楼左侧门,十余位生死境的强者正在两旁待命,眼睛紧紧盯着牌楼,忽然东极宫牌楼光影出现一刹那的明暗变化,他们大喝:“来了!”
牌楼演化出,各种刀枪剑戟等兵器虚影,朝光柱攻来。
武者们纷纷施展手段挡住牌楼的进攻,大部分攻击都被他们挡在光柱之外,少部分落在光柱上,被法阵的防护手段抵消,这种情况大约持续了半盏茶时间,光柱终于衔接上牌楼外部的影光,与影光产生交融,牌楼的攻击也跟着消失,交融之时光柱爆出激烈的颤抖,感觉随时都会从中断裂。
刘泽后手上的法诀掐动,然后两手十指全部点在阵盘之上,光柱上八条银辉线点亮,从法阵这端延伸到左侧之门。
其中四条停在原位不动,另外四条银线沿着光柱外圈缓慢转动,每过一圈四条光线便粗壮一分,转动度便快一分,十六圈之后,四条光线停止运转与固定的四条光线重合,紧接着整个光柱银辉大放,持续了大约一炷香,黄白色的光柱内,一条银白色的通道形成。
刘泽后目光沿着这条通道感应了一番,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成了,各位,稍作调整,我们就送这些弟子进入山门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