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改主意了,放把火把他烧成焦炭,让他下辈子变个丑八怪。”
我去,这还记恨上裴砚舟那张脸了?
清冷月光为他俊颜蒙上一层银霜,吉祥面向裴砚舟眨下眼睛:“大人甭担心,看本座收拾他。”
“快过来拿火把,磨磨蹭蹭的废物。”张三没好气地催促,瞅她背影觉得有些眼生,“哎,你谁啊?你小子给我转过来!”
“是我啊,老大……”吉祥点头哈腰走过来拿起火把,突然飞起一脚踹散了火堆。
火光扑向张三烧着那身衣服,吓得他在地上打滚哭喊救命,衙役们赶来灭火你踢我踹乱成一团。
吉祥趁乱抓起地上的铁锨,铲起几捧土把火堆掩灭了。
直到张三身上的火也被踩灭,衙役们才惊觉漆黑山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变成了睁眼瞎。
“怎么回事?火把都灭了吗?”张三疼得快晕死过去,迷糊之间看到夜空浮现三簇暗红火苗,阴森诡异让他心里怵。
衙役们做惯了亏心事,见状也觉得蚂蚁钻心:“要不咱们先走吧?等天亮再把他埋了。”
张三觉得有道理,正要叫他们把自己抬走,吉祥混在人堆里拖着哭腔呼喊。
“你们都忘了吗?裴砚舟他真身是鬼差啊,他变成鬼来找咱们索命了!这下完了,咱们都跟着陪葬吧!”
“鬼差裴无常,他、他还有真身?”张三等人吓得腿都软了,耳边回荡着阵阵鬼哭哀嚎,夜空中那三道鬼火越燃越烈。
更要命的是,裴砚舟居然从土坑里坐了起来。
他猛地睁开犀利冷眸,活像从阎王殿里爬出来勾人魂魄的鬼差。
“你不要过来啊。”衙役们叫破嗓子拔腿就跑,却被看不见的拳头砸中脑门,相继仰倒在地。
张三瞠目结舌看着裴砚舟抬脚跨出土坑,幽暗红光照在他脸上俊美妖异,如同鬼魅。
吉祥在旁边喊得口干舌燥,她那句鬼差吓得他们不轻,钟朔躲在暗处看谁想跑,就摁住谁脑袋猛揍。
夜空中燃烧的三簇鬼火像极了阎王殿,其实那是刚从药铺买来的星焰藤,绑在树梢燃烧时像烟花出红光,烧成灰可入药止血。
裴砚舟在书上看过记载,最多只能燃一刻钟。
审问张三可得抓紧了。
“万物生灵各有命数,罪徒张三枉害人命阳寿已尽,本差判处尔等油烹火煎之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生。”
“饶命啊,求鬼差大人开恩!”
衙役们慌乱磕头求饶,张三舌头都打结了:“鬼差恕罪,小的受人吩咐办事,我也是无辜的啊。”
裴砚舟挥袖怒斥:“大胆蟊贼竟敢狡辩,你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张三爬起来跪地磕头:“鬼差大人明察,小的受那襄州梁仓司指使,帮他派来的杀手处置尸体,您和刘县令真不是我杀的。”
裴砚舟顺势追问:“刘县令身在何处?本差为何没有寻到他的魂魄?”
“他就在那儿!”张三指向土坑附近的空地,“小的在他旁边给您挖的坑,绝不会记错的。”
裴砚舟给钟朔递个眼色,他扛起铁锨寻找附近的土坑,挖了几下果然挖到一副尸骨。
除此之外,张三嘴里都是些陈年烂谷子的琐事,再也撬不出其他线索。
吉祥拿来事先准备的空白文书,当成鬼差索魂令让他画押。
张三哭得手脚抽筋,还是吉祥摁住他的手按下手印,其他衙役也都认了罪。
在星焰藤烧尽之前,吉祥拿着麻绳把他们绑成一串,钟朔挖出刘县令的尸骨搬上木板车。
目睹全程浑身直冒冷汗的高勇,双手颤抖着为裴砚舟穿上县令官服,缩着肩膀仰头看他,眼里充满敬畏。
这位被皇帝贬官的裴无常,他是真有两把刷子的厉害人物。
当地胥吏像毒蛇危害多年无人敢问,他刚来就将最头疼的张三铲除了,还破获了刘县令遇害的命案。
说不定,他也有本事做好渭水的父母官。
待到天光大亮,吉祥手里绕上绳子,牵着那一串污吏当众游街。
裴砚舟写好张三等人的罪名,高勇将缉捕文书张贴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口。
“捕头张三贪赃枉法,私吞渭水灾民救济粮,被刘县令现罪行杀人灭口!”
“该犯不知悔改,辩称襄州梁仓司乃幕后指使,栽赃朝廷命官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