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在遛你这头驴啊!”
司南絮愣怔后,拍掌大笑:“有趣,着实有趣。”
其他人憋气不敢嘲笑世子,闻言都绷不住笑出声。
吉祥歪头瞥一眼司南絮,仰头用鼻孔招呼他:“笑什么笑,你也不是好东西!”
别以为她没瞧见,带头找麻烦的就是他。
裴砚舟眼光不是一般的差,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司南絮尴尬装傻:“在下与姑娘萍水相蓬,敢问何时得罪过姑娘?”
“还跟我装孙子?”吉祥踹开被她勒到快断气的世子爷,跳到司南絮桌上要撕他的嘴,“虚头巴脑,本座最讨厌你这种人……”
“够了!都给我住手!”郭巍暴喝一声,怒视着吉祥愤然起身。
他越看这丫头越眼熟,不是看脸,而是她身上放肆猖狂的劲儿,像极了那个恶卒子。
郭巍快步走到她面前,哆嗦的手指头都快戳到她鼻子,恨得咬牙切齿。
“你是、是裴砚舟派来砸场子的?”
裴砚舟的名字像定身咒从头劈下来,吉祥高涨的气焰一下子偃旗息鼓。
不是吧,她打扮成天仙还能被认出来?
老家伙属耗子的吗,眼睛也忒毒了!
吉祥原打算撒完欢就跑路,许婉柔那边日后赔罪,清者自清,不至于连累到花娘她们。
没承想嘴皮子过瘾了,却被郭巍扒出老底。
她再狂妄也保不齐心虚,不由自主背过身,怕被人看到她的脸。
郭巍审了半辈子犯人,最熟悉这种畏罪的表情。
“没错,就是你!那日在城楼你大放厥词,仗着裴砚舟袒护躲过杖罚,今儿我看还有谁护着你!”
司南絮身子前倾靠近吉祥,与她隔着面纱轻声调笑:“在下护着你可好?”
“我可去你的吧!”就算裴砚舟不在,也没人能欺负她。
吉祥纵身跃下,当着宾客的面走向花娘,挥手示意她们快走。
管家带侍卫想拦住,郭巍冷眼制止,意即盯紧这一个。他们将吉祥重重包围,棍棒刀枪都架上她脖子。
永安侯世子丢了大脸,一肚子炮仗乱炸,从侍卫手里夺过刀就要砍人。
“宰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本世子看上她是给她脸了!”
郭巍不耐使眼色,管家抱住宋明焱拖出厅堂:“世子爷息怒,莫气伤身子,您瞧好吧,老爷定不能饶了她……”
吉祥就怕事不大,双手叉腰回怼:“哪来的呆子拿不动刀,也敢跟本座逞威风。”
“还不住嘴!”郭巍气得头顶冒青烟,“大理寺一个小卒子,竟敢比你们大人狂妄……”
嘶,不对啊,她分明是个姑娘家,为何冒充吏员给裴砚舟帮腔。
难不成两人是一对相好?她得知裴砚舟的身世,故意来找他晦气的?
郭巍当时就看她不男不女,果然不是好货。
“呸!贱丫头,你给裴砚舟灌了多少迷魂汤!”
吉祥横眉呸回去:“你才是靠婆娘的老白脸!”
众人各怀心思看热闹,谁也没留意门外有客到。
裴砚舟步入厅堂就看见,一老一少激动得跳脚,手指互戳空气对呸的情景。
他怔忡在原地,凝望吉祥艳若桃李的身影。
她眉眼风情丝丝缕缕缠上来,骤然将他拽进往昔梦境。
在梦里,她冰玉容颜变幻不定。有时像高悬穹宇的清冷孤月,又好似坠入凡尘的狡黠流星。
裴砚舟恍惚有种错觉,他们虽隔着天地之遥,却也曾走进彼此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