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挑挑眉,俯身跟她对视,见那双乌溜溜的猫儿眼里真的没有半点泪水,才直起身道:
“那闷着做什么?曹世成的事你不是办得很好?”
顾凉默不作声,抬手扯住裴聿的腰封,一点点把自己蹭到炕沿。
松手的时候,裴聿的腰封已经松松垮垮。
裴聿不太自在地轻拧了一下眉头,却一言未。
顾凉冲他张开手,“皇叔,抱抱我。”
裴聿单膝跪在暖炕的脚踏上,跟顾凉勉强持***,伸手揽了她靠在肩上。
顾凉蹭蹭他,喟叹了一声,好半晌才闷闷地说:“我做了不好的梦……”
“外公和舅舅他们……出了事。舅舅死了,外公重伤,表哥也死了……我怕梦会再成真的。”
裴聿意识到她的用词,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但很快,他明白了顾凉郁郁寡欢的原因。
裴聿放轻了声音,默默道:“你已经做得很好。换做别人,此事就是死局,可你掌控了局势。”
顾凉知道,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有些事如果注定无法扭转,她也没有办法。
但面对至亲之人,顾凉的理智没办法凌驾于情感之上。
她长吐了一口气,抓紧了裴聿的衣角,“我想外公他们好好活着,希望我能改变一切。”
“你做到了尽人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必有任何负担。”
裴聿抱了顾凉到床榻上,说:“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顾凉依赖地蹭蹭他的胸膛,“知道了……”
玉壶和凤箫紧张地遥望着顾凉厢房的门。
“一个多时辰了……主子怎么还没出来?是哄好还是没哄好啊……”
玉壶坐在桌边支着下巴,举起茶盏喝完了剩下的水,唉声叹气的。
凤箫倚着门框,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眼玉壶说:“小姐这些日子胡思乱想,睡得一直不好,你说是不是睡着了?”
玉壶直起身子,“那主子留在房里不好吧?!”
正在二人不知该怎么办时,她们屋内后窗被推开,二人看去,忙起身行礼。
“王爷!”
“照顾好她。”
裴聿只留下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
……
镇北王府
戌十一匆匆从校场回来,肩膀上蹲着一只鹰,眼神锐利气势不凡,这会儿却乖巧得很。
“王爷!”戌十一踏进书房,行了个礼。
他肩上的海东青出一声低啸,是愉悦是声音,展翅朝裴聿飞去,停在了他的臂上。
戌十一摸不清头脑,“王爷怎么这么急,现在就让属下把敏锐带来?”
这只海东青是裴聿在北地时救下的,他没有熬鹰的习惯,本想是治好了伤给放了。
但这只海东青很通人性,似乎也知道跟在裴聿身边,过得比较滋润,伤好了也不肯走。
裴聿摸了摸敏锐的脑袋,把桌上指节大小的竹骨丢给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