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了,脑袋磕到他肩上,丝绕过晚风,几缕混乱。
赵恪闻到香槟的味道。
这才笃定,眼前这个看着自己哈哈笑的人,或许大概可能应该并不绝对清醒。
“你喝酒了。”
不是疑问句,隐约还带着点不赞同。
“喝了。”她承认了,倒是坦白,“是为我准备的庆祝餐会,不喝肯定不会放我走,所以……就一点点。”
这解释貌似合理,但不具说服力。
赵恪的眉心依然紧蹙。
事实是,在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后,他的脸色就没回暖过,他看向她时,眼眸里的冷淡和不满同样坦白。
申屠念仅剩的一点清醒足够看清他的态度,有点受伤,但不能表露出来,靠着酒劲和醉意蒙混过去了。
“你应该回家,而不是大晚上一个人来这里。”
他在赶她。
申屠念听出来了。
是啊,她现在人都站不稳了,脑袋一片浆糊,谈不出结果。
申屠念没忘记,她来找他的初衷,是解决问题。他们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
现在就是。
“我没有地方去。”她说。
赵恪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下。
“房子还在找,辜安平给我订了酒店,可是我不敢。我不敢一个人住,我听了好多酒店的恐怖传言,我怕得要死,你知道的,我最怕怪力乱神的事。”
话里透着几分委屈。
她将声线里的哽咽和不知所措控制的刚刚好。
赵恪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容易动摇。
可当她晃荡站不稳时,他却下意识伸手去扶,任她揪着自己的衣襟,半真半假地耍酒疯。
“申屠念。”
无人应答。
赵恪想把人捞起来,腰间被一股力道勒住。
他猜到她是装的。
“松手。”
她听话,短暂地松开了。
等赵恪再想把她推开的时候,该抱还得抱。 这样几次下来,他们都知道,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甩开谁。
赵恪的公寓是两居室。
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半个储物用的跃层小阁楼,靠一台可隐形的伸缩梯进出,平时基本不用。
房子不大,但一个人住足够了。
主卧的床被某个醉鬼霸占,他的被子今晚躲过了烟味,却躲不过酒味。
赵恪正在考虑是去书房打地铺还是沙上凑合一晚,反正怎么样都不可能跟她共处一室。
打定主意了。
他起身要走,被子底下伸出一只白晃晃的胳膊,拉住他的睡裤边边。
赵恪垂眸望去,她真的很瘦,胳膊细得好像一折就会断,现在上面贴了几个没什么作用的创可贴,有一个已经翘了边。
他悄悄叹了口气,在心底。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先是拨开她的手,然后席地而坐,半身靠在床沿。
就这样静了很久,装睡的人试探性睁开眼睛,看到他不带情绪的侧脸。
“申屠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