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说书人神色不变,仍是一派从容,淡笑着向此人问道:“何谓巧取豪夺?”
“哼!”
此人也是不惧,冷声说道:“人家祖上田产,乃是代代血汗,辛劳积累所得,你一声令下便要收走,不是巧取豪夺是什么,还有脸面说为解民力,我看,分明是为他李家江山,夺百姓之利,稳自身之基!”
“……”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骇然,惊疑不定的望着那人,不敢言语。
“哈哈!”
只有台上的说书人毫不在意,反向台下众人问道:“诸位可知,历朝历代,为何国势皆不过两三百年,随后便要分析离崩,烟消云散?”
“这……”
众人迟疑,不敢作答。
说书人一笑:“便是因为世家做大,豪强霸道,大肆兼并下土,一家占万家之良田,却不纳万家赋税,百姓无田却重担赋税,民生艰难,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揭竿而起,再造乾坤!”
说罢,说书先生转回目光,再看那人,话语冰冷:“尔等国之蛀虫,食尽民膏,肥硕己身,还说什么血汗辛劳,自欺欺人,可笑至极!”
“你……!”
“啪!”
那人大怒,欲要反驳,却被说书人一拍醒木打断。
“太祖将下土收归公有,均分于百姓,令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从依,黔不曾愚,民得温饱,衣食无忧,才有余力读书练武,启蒙开智,强身健体!”
说书人冷眼瞥下,看着惊怒交加的那中年儒士:“此乃国本方略,顺应人之举,螳臂挡车者,早已灰飞烟灭,尔等余孽竟还贼心不死,难道不知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
“哼!”
那人气急,面色铁青,说书人却不理会,继续说道:“农为下之本,为农桑之根,太祖行此国策,渐解民力,又选拔下农工大匠,合四海之物种展农桑,再以农桑之力推进工商两业……”
“如此,四海皆丰,百姓富足,再无民生之忧,衣食之难,太祖武布下之大计终得施行,大周武经传遍下,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皆知武经之妙,皆得武经之益,民力大增,国力大涨。”
“正是凭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策,我大周立国二百年,依旧春秋鼎盛,蒸蒸日上,于外开疆扩土,十方臣服,于内四海昌平,国泰民安,武道之世,人人如龙,这般光景,岂是尔等蝇营狗苟可得?”
说书人一笑,再向众人说道:“大周武经,乃我大周国本,初由太祖编撰,合太祖一生所学,武布下之后,更有无数惊才绝艳者后继而出,举一反三,推陈出。”
“时至今日,大周武经,已不只是太祖一人之心血,更是我大周亿万子民,无数武人,学者,宗师巨子,骄奇才之作,集思广益,呕心沥血而成,可谓古今下第一奇书。”
“此经如今共有十二卷,经本总纲为功字卷,顾名思义,乃是功法根本,昔年太祖功参造化,将百家武学融会贯通,九阴九阳,太极混元,罡煞,五行四法,下武学功法根本,尽在这一卷中,且阴阳相合,浑然无缺,不仅无冲突之险,反而相辅相成,玄妙至极。”
“如今我大周记录在册的一万八千三百六十五名真罡宗师,具是以此卷为武道修行之基!”
说罢,说书人又望向了方才那名中年男子,轻笑问道:“可知两百年前,太祖尚未布武之时,下有多少武者,得入真罡宗师之境?”
“……”
对此一问,男子沉默。
说书人也不在意,自古说道:“明面之上,只有两人,便是太祖与那神剑山庄之主,纵然算上少林武当等大派暗藏底蕴,也不过十指之数!”
“武布下,人人如龙,两百年间,真罡宗师如雨后春笋一般源源不断的冒出,内力武者与真气高手更是数不胜数,此等武道盛世,太祖宏图大略,岂是尔等这些硕鼠蛀虫能够理解?”
说书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除去功法根本,经义总纲的功字卷,武经还有修炼兵甲,兵武相合的兵字卷,融合医理武学,能够延年益寿,祛毒化污,疗伤救命的生字卷。”
“以及击技论巧,斗战搏杀的斗字卷,梅花数,奇门遁甲的字卷,自然,宇宙玄机的阵字卷,甚至神游太虚,冥想禅机,浩然成气,道释儒三教经典合一的道字卷……”
“总而言之,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不仅是一本武学圣典,更是兵,器,医,药,斗,技,道,理,工,阵,,数等领域的旷世奇书,我大周百姓无不受武经之助益,四方蛮夷更是苦求一卷而不得。”
话罢,说书人站起身来,冷眼望向那中年儒士:“尔等余孽,还想做那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对抗此等武道大势,浩荡威?”
“大势?”
“威?”
“哈!”
中年儒士还未言语,便听门外一阵轻笑。
说书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青衫道人,一名白眉老僧,还有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三人联袂踏入勾栏之中,来到此方书台之下。
青衫道人手持一幡,上书铁口神断,轻笑说道:“大势在谁,言之尚早!”
白眉老僧亦是点头:“苍有眼,因果轮回,必然有报!”
那一身破烂补丁,挂着九个麻袋的老乞丐则摇摇头,森然笑道:“都说大周武祖胸襟如海,武布下,乃是武德凡的绝代宗师,但为何当年要灭尽各大门派,连我丐帮都不放过?”
“莫非……”
老乞丐盯着说书人:“大周的武道盛世,容不得我们这些邋遢叫花子,觉得我们碍了武祖陛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