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正拎着沸腾的水瓶,准备点茶,听到姑妈的话不禁愕然,失神之下,落下的滚水飘出茶盏,水线冲在茶案上,滚烫的水珠四射,甚至有少许溅到了她娇嫩的手背上,“啊!”
顾不上疼痛,钱朵尖声抗议,“不行!我绝对不答应!”
已经想明白的钱焘,立刻板起了脸,“有没有规矩!大人说话,岂容你插嘴!?此事自有为父做主,若是殿下不嫌弃你粗手粗脚,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行!不行!就不行!”钱朵重重放下水瓶,激愤异常,一张漂亮至极的小脸被怒火烧得有些变形,“我不去!就算把我打死也不去!我钱朵绝不会侍奉一个无耻!奸诈!粗鲁!……”
一只胖乎乎的手急忙捂住钱朵的嘴,“阿姐莫说了!千万莫说了……啊!你咬我作甚!”
钱隆在危急时刻,居然甚是敏捷,滚身而出将钱朵那些更加不堪的话语堵了回去,代价就是手掌被老姐狠狠咬了一口。
赵孟启本来是没打算要这娇蛮大小姐的,不过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而且还敢公然辱骂自己,不由恶念一闪,决心好好教训教训这小丫头。
“那也好,正好我殿中那些宫女都木木愣愣的,完全不懂服侍人,这钱小娘子看起来机灵聪慧,调教一番说不定便贤惠了起来。”
“啊!”钱隆又被狠咬了一口,却不敢放手,更是把老姐的肩膀抱得死死的,以免她暴走起来,做出不可收拾之事。
钱朵挣扎不停,又是咬手,又是跺脚,只是她毕竟一个女孩子,哪能和小胖子比力气。
钱焘见女儿这般模样,失礼无仪,一点没把自己这当爹的权威放在眼里,也一点都不为家族考虑,立刻勃然大怒。
正要作,却被钱妃及时劝阻,“兄长莫急,朵娘尚且年幼,有些许不懂事而已,让我来劝劝她便是。”
随后钱妃便让姐弟俩跟着她出了门房,寻了个僻静之处给钱朵做思想工作。
“殿下,寒家家教不严,让您见笑了,不过小女还是有许多优点的,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敢说样样精通,也算才艺不俗、出类拔萃了,另外女红、茶艺、厨艺、乐舞、数算等等皆是擅长,可理家政,治财货,《女则》、《女诫》、《女孝经》、《女论语》这些也是通记熟背,了然于心的,样貌品德也是上上之材,就是有些小性子,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再长大一些便好了。”
钱焘简直要把女儿夸上天了,只不过刚才的事,让他说到最后品德性格有些底气不足。
这老钱怎么回事!?感觉像是在推销女儿的坏老头!而且竟然睁眼说瞎话!
赵孟启瞪着钱焘,一脸震惊,“钱太府,你有几个女儿?”
“这个……”钱焘自然明白忠王这是在调侃自己,却假作不懂,“微臣福薄,子嗣不昌,暂且只有一子一女,皆是正室所出。”
看来,这论起不要脸,对上这些老牌勋贵,赵孟启只能自愧弗如了。
摸着下巴,他约略猜到,这钱家八成是想用美人计,打糖衣炮弹,不过大不了将计就计,吃下糖衣,把炮弹打回去就是。
没过多久,钱妃带着两姐弟回来。
也不知道钱妃是怎么说服的,钱朵依然黑着脸,嘴里却没有再什么牢骚,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认命之色。
钱隆眼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似乎庆幸自己很快就能摆脱老姐的霸凌和欺压,迎来美好的幸福生活。……
钱隆眼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似乎庆幸自己很快就能摆脱老姐的霸凌和欺压,迎来美好的幸福生活。
哪知道他却听到老爹在说,“殿下,犬子虽然不适宜入内宫,不过他本就有个三班奉职的荫官,就挂在殿前司,索性就让他到班直就职,既可以让他历练一番,也能就近听从殿下使唤。”
钱小胖一听,顿时觉得天塌了,人傻了,方才还庆幸老姐替自己挡了灾,没想到最终还是没逃过,而且还得去禁卫班直当大头兵,这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怕的事情了。
钱焘不愧是世家掌舵人,做事做彻,卖儿又卖女,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赵孟启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正想着把伍琼弄进班直里,多一个也无妨,“也罢,就带上他吧。”
最后,一场交易总算达成,钱焘还想挽留赵孟启在府中晚宴,却被婉拒了。
当赵孟启从钱府大门出来时,现居然还有许多围观人士没有走,明显是瓜没吃够啊。
这些人一见忠王现身,立马情绪高昂了起来,目光全都刷刷集中到了钱府大门。
只见钱家家主和钱王妃神色恭敬的将忠王送出大门,然后诡异的是,钱家的公子和小娘子居然置身在忠王的随行队列中。
他们站在大门那里等了一会,侧门方向来了两驾马车,钱家小娘子独自上了其中一驾,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高兴。
后面一驾马车载着五个箱笼,看那样式应该是装女儿家衣饰日用的,随后又有人把钱家那对楹联也放上了那架马车。
这会,忠王也带着钱家公子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三驾马车在禁军开道护卫之下,往御街方向驶去,看样子应该是要回宫。
而钱家家主和钱王妃一直目送队伍消失之后,才回了钱府,重紧闭大门。
吃瓜群众默默看完这一幕,都是一脸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咋有点看不懂呢?”
“就是啊,这忠王差点都要把钱家砸了,怎么最后又一团和气了呢?”
“看起来好像是钱家服软了,那钱家子女像是被俘虏一样,而钱家那祖训楹联也成了忠王的战利品呢。”
“兄台这么一说,倒是真有那么个味道,这忠王也太霸道了吧,纯粹就是仗势欺人啊!”
“或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吧,不然钱家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几百年的底蕴摆在那呢。”
“嘿嘿,不管怎么说,这忠王的行事作风实在有违君子之道,若将来真的继位,恐怕也不会是明君仁君吧,说不得咱们得有苦头吃了。”
“没错,方才我就觉得这忠王甚是暴虐,不但亲自动手打人,下手还黑得很,不是善茬啊。”
舆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开始倾斜,往着对赵孟启不利的方向漫延,隐约有一股浪潮即将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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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