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家眼神闪闪亮,对自己这个儿子,又有了的现。
这傻小子可以啊,初次临朝,对着百官没有一丝怯意,居然把每个质疑都结结实实的怼了回去,而且还有模有样的侃侃而谈,似是而非的道理,一套一套的。
你说的讲得对吧,偏偏都能和离经叛道沾上边,你说他不对吧,细思一下,又有那么几分道理,起码突然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总之呢,站在帝王的角度,这傻小子有主见,轻易不会被大臣左右,这就已经具有了成功帝王一半的特质了。
百官思索良久,终于有人出声了。
杨栋走出班列,眼中既有欣喜,又有担忧,“陛下,臣以为忠王所言,且不论是否合乎圣人之道,但起码具备一个有为之君的潜质,有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臣认为,就冲这股朝气,即便最终会做错,也值得让忠王殿下一试!”
接着叶梦鼎也出来支持,“陛下,臣作为忠王殿下的讲习,见到殿下有如此巨变,心中甚为惊喜,殿下随口说出前所未有之道理,之词句,即便稚嫩,依然人深省,为培养出更加优秀的储君,我大宋即便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但臣认为这是值得的,只要能换来一个有为明君,我大宋便中兴有望!”
随即,临时相董槐也出言道,“陛下,我大宋得此良储,实乃可喜可贺,忠王之策,不妨试试。”
程元凤接口道,“殿下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臣深有同感,殿下有此胸怀,将来必当振兴大宋,臣也同意让殿下一试。”
中书舍人牟子才,神情有些激动,“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这话虽然浅白,却让臣仿佛挥散了眼前之迷雾,臣半生困惑于何为君子之道,此刻豁然开朗,道家云,‘一阴一阳之谓道’,佛家云,‘慈悲为怀亦有金刚怒目’,而我儒家所倡导的君子六艺,也并未忽略对身体的锻炼,身为心之载,凡事都有两面,然则两面实为一体,因此,臣赞同忠王之意。”
监察御史洪天锡也说,“微臣附议,请陛下允可,让忠王一试。”
6续又有一些大臣出言表示赞同,另外还有许多一部分,虽然心中并不同意,但眼下又无法提出有力的反对,只好保持默然。
见到没人再明言反对,赵官家便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忠王试试吧,其中年纪过小的就算了,七岁及以下且各自归家,以后再说,其余都留在临安等待学堂建成,学堂的一应章程,忠王你好生琢磨一番,人员你自在朝中拣选,修造之事就让将作监负责,至于用度开支…既然是宗室学堂,那就从内藏库出吧。”
内藏库是皇室仓库,收入来源为各路上供的部分物品、坑治收入、榷货务与市舶司收入等,归属入内内侍省管理。
但大宋的内藏库,虽是皇室财政的钱袋子,却并非“天子之私库”,也经常与作为国库的左藏库通融互用。
宋朝皇室财库向政府国库拨款已经常规化、制度化了,在实际运用中,它又承担了军费、救灾、补贴中央与地方财政困难的职责,于此之外才是皇室用度。
不过对官家来说,动用起来总归比国库方便许多。
只是这内藏库的管理人乃是董宋臣,等赵孟启要钱的时候,怕是明里暗里都少不了刁难。
额外的事务,让朝会出了预定时长,这定下来后,便宣布退朝,百官各自回衙署办公,而赵官家去了延和殿批阅奏章。
闲人赵孟启自然是回后宫去,出了垂拱殿,他脸上却笑得欢快。……
闲人赵孟启自然是回后宫去,出了垂拱殿,他脸上却笑得欢快。
虽然老赵出尔反尔,不肯掀起大案,不过他也早有预料,毕竟老赵不是老朱,只要事情尚可转圜,没有被逼到绝境,他是下不了破釜沉舟之心的。
想要对大宋有所改变,只能靠赵孟启自己,所以他才要费尽心思,舌战群臣,目的就是为了借宗室学堂之事,掌握一点实权。
这点权利看起来很小,却是他踏出的关键一步,不然若是按部就班,他得等老赵升天了才能掌权,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
次日,庆延殿后侧小花园。
自打赵孟启开始习武不辍,干脆就把这里改成了演武场。
大片的奇花异草刚刚抽出嫩芽,准备在春天里绽放美丽芳华,却突然被不解风情的赵孟启全部给拔光铲平。
赵孟启握着一根棍子,卖力的练着刀法,左劈右砍的,状若疯魔。
内宫里对武器管制严格,赵孟启倒是有资格用,不过也需要严密管理,所以在专门给他修建的兵器房弄好前,他只能用棍子代替。
“啧啧!殿下您这是撒酒疯呢……”
一声奚落,林押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额……”赵孟启尴尬的停手,喘着粗气,“林老,我这是照着谱子练的啊…可是哪里不对?”
林老头慢悠悠的晃到他跟前,“哪里都不对,你这聪明劲倒不少,能把大多数招式练得有五六分像,但谁告诉你把所有招式串起来,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砍一气的?”
“我…我这不是想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么,如果我能最短的时间内使完全部招式,那以后用起来岂不就是很快?”赵孟启悻悻解释着。
“唯快不破?”林老头念叨着,“听着倒像是那么个理,但是殿下啊,战场可不是朝堂,生死搏杀也不是耍嘴皮子,练武没有捷径,下的只有死功夫!”
“哦哦,那请林老指教。”赵孟启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