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長覺的目光卻一直追著他,「所以剛剛是跟實驗室的學生布置實驗?」
燕知低著頭喝粥,「嗯,這段時間太散漫,實驗室的事情有點堆起來了。」
「燕老師沒有散漫,只是生病休息了兩天,怎麼能算是散漫?」牧長覺揉揉他的手,「上午去實驗室用我陪你嗎?」
「你該去劇組去劇組,」燕知回握了一下,「我今天上午跟人說的事兒關乎不同的實驗室,所以不方便你參與。」
「好。」牧長覺看他吃了兩口就把勺子放下,「胃口不好嗎?」
「沒有,別擔心。」燕知搖頭,「就是這兩天總躺著,沒什麼消耗。」
他朝著牧長覺的方向挪了挪凳子,寬慰道:「我真的感覺好多了,只是剛剛整理出來一些工作上的事,稍微感覺到一點壓力。」
牧長覺揉了揉他的頭髮,「你別有壓力,什麼事兒我們都能一起解決。」
燕知的目光在碰到牧長覺眼睛的一瞬間就轉開了,「嗯,我知道。」
他偏著頭笑笑,「我只是覺得牧老師你得松鬆手。」
牧長覺很耐心,「怎麼個松鬆手?」
「我們拉鉤的時候牧老師說不能錯過我的需要,但是我有時候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燕知越說越覺得自己殘忍,但他總得說:「就像是我已經是個教授了,不能總像小朋友一樣被你盯著工作,也不能洗澡吃飯都讓你代勞。」
「為什麼不能呢?」牧長覺稍微坐直了一些,但是語氣仍然是溫和縱容的。
「牧老師再怎麼心疼我,我也是奔三十的人了。」燕知強迫自己抬眼看他,「而且我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畢竟隔了一段時間。」
飯桌上一時很安靜。
「很正常,」牧長覺先開口,「我能理解,你希望我怎麼做?」
燕知其實也只有一個願望而已,「別太擔心我。」
「那你告訴我一件事,我就不擔心。我只想聽你說一句實話,」牧長覺很輕地嘆了一口氣,「你今天早上到底在說什麼?」
燕知剛張開嘴,就被牧長覺打斷了,「不要說是實驗,我聽見了,你說你在處理事情,不要煩你。而且為什麼只是我離開幾分鐘準備早餐的時間,你會想讓我松鬆手?」
燕知坐在椅子上,那一瞬間的表情讓牧長覺不忍心繼續問了。
「你給我一點時間行嗎?」燕知舔了一下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我能處理好,不是太麻煩的事兒。」
牧長覺猶豫了很久,輕聲問他:「是有人糾纏你嗎?」
燕知茫然地看著他。
「我說了無論任何事,你都可以讓我來解決。」牧長覺看著他,「而不是讓你自己一直困擾。」
「是我自己的事情。」燕知從餐桌邊站起來,「我希望你能讓我自己來解決。」
牧長覺的目光從他的手腕上掠過去,又落在他臉上。
燕知躲開了。
他去實驗室的路上,沒讓牧長覺送。
燕知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難受,只是需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