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詩人的比喻,意思是樓很高,感覺手都能摘到星星了。」
「人怎麼能摘星星啊!?再高的樓也摘不到啊!」
外婆想了想,把家裡的燈都關上,然後打了一盆水,放在院子裡。一老一小就蹲在盆邊,看著水裡倒影出的星晨。
許舒年將小手放在水盆里,可小手裡還是沒有星星。
外婆也跟著試了試,手裡也沒有星星。
「外婆,就是摘不到星星的。不要因為我小就騙我。」
只見外婆叉腰佯裝生氣道:「這也是詩人的比喻!李白能摘到麼?摘不到,但他心裡想著他能找到,就可以摘到!高樓無百尺,天上亦無人,吾心之所向,手可摘星辰!」
「外婆,不要胡謅些句子糊弄我。我會背錯的。」
「嘖,怎麼跟外婆說話呢,錯了,也是你自己的問題。繼續背!」
「哦。」
許舒年默默去開燈,繼續背誦著課本,但外婆沒有動,還在搗鼓那個水盆。
過了一陣子,許舒年都快忘記這件事情的時候。外婆興沖沖端著一個水盆出來,「小年子,來!」
「啊?外婆,怎麼啦?」
「看,星星!」
只見盆子裡放著很多星星形狀的玻璃,一顆顆躺在水底,晶瑩又可愛。
「來,乖孫子,摘星星吧!」
律師的字沒有外婆的好看,但紙上的每個字,都像是一顆顆玻璃星星,在許舒年的心海里閃耀。
後來許舒年將這張紙裱起來,放在自己的書房裡,看了哭,哭了還看。他反反覆覆地虐待著自己,好像只有這樣,傷痛才會緩解,仿佛外婆才會拿著雞毛撣子進門來,大喊著,「小年子!這麼大了還哭!找打啊!?」
只可惜,外婆不會來了。
陳敏擔心的不行,但許言松還是攔住了她,讓她給許舒年一些時間。
畢竟許舒年是外婆帶大的,感情非比尋常。
請了快半個月的假。
回到學校後,吳軒逸和餘思雨都怯怯地看著許舒年,想問又不敢問。
直到兩個人在宿舍里偷瞄到第139次,許舒年才長嘆一口氣,開口道:「有屁快放。」
「那個,哈哈,許哥,許總!哎呀,擔心你嘛。聽老師說,你家出了事兒。我們就是,擔心你。」
「對啊,你可別想不開。」
「我能有什麼想不開的?」許舒年納悶道。
「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但是你的臉上寫滿了『我要自殺』的表情。老吳,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