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酒梨是第七桌,按照英語老師的意思,她得跟身後的徐晉淵交換。
丁衍已經和馮天洋換過來了,其他組的同學也快交換好了,唯有少數還在扯來扯去,許是冤家,不願意讓對方看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卷面。
餘光里,過道上那隻目中無師的腳往前踩了半步,一張卷子就遞到盛酒梨肩膀上來,晃了一晃。
徐晉淵捏著捲兒,背仍靠在椅子上,他語氣淡淡地哎了一聲,「你的給我。」
聽得出來他等得有點不耐。
盛酒梨猶豫片刻,轉身將卷子放在徐晉淵的課桌上,然後頭也不抬地接過他的回來。
徐晉淵吊兒郎當的時候,喜歡挑一下左眉表達他壞壞痞痞的情緒,看著手裡這張測試卷,他連續挑了兩下。
盛酒梨卻不太好過。
換過來的測試卷空空白白,徐晉淵是一道沒寫,更不用說名字了。
就在盛酒梨發呆的這空檔,講台上,英語老師已抓緊時間開始講解第一題所涉及的知識點。
丁衍見她僵著不動,就往她這邊靠過來,笑了笑低聲告訴她:「晉淵經常這樣放飛自我,相對於規規矩矩寫完作業,他更喜歡頭腦風暴,以後你就習慣了,如果你想改,我拿馮天洋的跟你換吧,沒差的。」
「謝謝,」盛酒梨用最快的度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撿起課桌上的水性筆,她把第一道題的答案填在空格里,「不用,我能改。」
丁衍看一眼她寫的,眉眼一彎,點了下頭道:「也行。」
。。。。。。。
二十分鐘過得很快,英語老師順利講完所有的測試題,趁著大課間打鈴的間隙,想統計一下答對題數的人數,藉此估算目前學生們的水平,「再拖大家兩分鐘哈,錯五道以上的舉手。」
下邊手立起來了一片,這種突襲的隨堂小測經常性讓很多人猝不及防,結果不理想也在意料之中。
盛酒梨手裡這份卷子卻是意料之外,在她躊躇著沒做到底算不算全錯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徐晉淵不以為然的輕笑聲。
徐晉淵單手撐著腦袋半趴在課桌上,聲氣悠懶地問她:「你不舉手嗎?來的轉校生,沒做就算全錯啊。」
和之前那些人一樣,這是故意整她想看她笑話的意思嗎?
盛酒梨忽然冒出一個異常敏感的念頭,她暗暗壓著心裡的不快,趕在英語老師看過來時,堅定地舉起了手。
徐晉淵唇角微勾,腳尖一下一下地輕點著地面,「這不就對了。」
盛酒梨有點聽不明白他的話,忽然想起昨晚被他掐住脖子的那一幕。
今早他又堵她在教室門口,盛酒梨心裡隱隱感覺到以後在這個班裡,她恐怕又得過回之前的日子了。
講台上英語老師掃視一圈,對這種情況多見不怪,但還是習慣性假意訓斥道:「看看,竟然有一大半的同學錯這麼多,整個高二年級的優等生可都在你們班,一個暑假回來就成這樣了,今天回家以後好好想一想,特別是想報名提前參加高考的那幾位同學,再不抓緊把狀態調整過來,明年你們拿什麼去跟那幫高三學生競爭,錯兩道的呢?」
接著手放下去一堆,只有三個人舉起來。
「一道的有幾個。」英語老師又繼續問。
馮天洋跟羅瑤瑤的前桌在同一時刻舉手。
全班一見卷子是丁衍和羅瑤瑤的,倆又有點那什麼往事糾葛,起鬨聲頓時此起彼伏。
當場把羅瑤瑤刺激得氣血上涌,但她根本不敢看丁衍此時此刻會是什麼表情,用慣有的銳利眼神瞪向周圍道:「吵什麼吵,老師還沒走呢,尊重一下老師好嗎?」
叫得最凶的那幾個男生聲音逐漸低下去,尤其是趁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馮天洋。
英語老師露出一副過來人的表情,順勢秒變嚴肅臉,「先不要鬧啊,等我問完,有全對的嗎?」
羅瑤瑤和丁衍已經是班裡成績最為拔尖的,甚至是整個年級光榮榜的常客,這倆都沒全對,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這兒有一個。」
後排傳來徐晉淵的聲音,他象徵性抬了下右手,又放下去,拍拍卷子上的名字那一欄,發音純正地念了出來,「原來叫這個名字,盛,酒,梨,全對。」
一字一頓,附合著他腳尖點地的節拍。
盛酒梨握筆的動作一停,筆尖就隨他的話捅破了卷面。
教室陷入雅雀無聲的氣氛中,眾人驚訝的目光紛紛飛到教室後排來,難以置信地看看徐晉淵,隨後重重落在盛酒梨身上。
「不應該是校草全對嗎?」有人低語發出疑問。
「你忘了,他從來不寫作業,只要他考試別拉胯,老師們就不管。」
「說實話我覺得他好牛逼的,來學校上課像逛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老在校外惹事,最氣人的是他依然能在各種競賽里拿獎。」
「要不然大家為什麼說他是青川一中的活神仙呢,平常心吧咱,這個世界有人出生就在羅馬,比我們這些靠死成績才能進來的強多了。」
聽到旁邊有人在低聲議論,羅瑤瑤黑著一張高傲的臉,挺胸抬也瞥了過來。
不過英語老師只是沖盛酒梨滿意地點點頭,沒說別的,囑咐大家趕緊收心回到學習上,後便抱著教案走了。
短暫的靜寂稍縱即逝,迎來了課間操獨有的預備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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