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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印出来了?”屋内,庞德公见月英跑了出去,便问起了承彦。
承彦得意的摸着胡子,“尚长兄自去看便是。”
说是这么说,但他也站起了身子,往外走去。
“你啊!”庞德公又瞪了承彦一眼,没有办法,好奇啊!
听着那人的声音,是很兴奋的那种,说不得便是一桩大事。
于是,也跟着站起,后边儿庞山民和诸葛氏,自然也得作陪。
……
屋檐下的木廊上,月英接过了印好一部分内容的三字经,仔细的看着。
字迹清楚,工整,用的全是正楷,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月英身后,传来了自家老父亲的声音,“未曾想,这印刷的研究竟如此之快?”
月英笑笑,“阿父,这本不是难事,以往没有如此便捷的纸张,无人想到罢了。”
“是是是,都是我们阿楚聪慧!”承彦从月英手中接过了这张纸,也笑着夸了自家小闺女。
“你这念的是什么!”庞德公登时站定,看向他手中的纸张,瞪大了眼睛,想要拿过来看,又怕把纸弄坏。
“拿去拿去!”承彦递过去,庞德公自是小心再小心的接过,而后,几个脑袋便围在一起看。
月英不管这些,则是问着宋博情况,“宋叔,这整块板子都是孙老刻的?”
“是,从前日起,孙老便刻了约莫百字,到了昨日,刻得更多,到了此五常,不容紊,共计二百八十八字,因着试用的木料上已刻满,便拿了纸试着印刷,成了,这才给小娘子拿了过来。”
“这……孙老年纪大了,让他休息一日。”月英无奈,这群人咋就比她还着急呢。
“他省得的,白日里,他刻好字型,到夜间,是李木执灯把字再继续往下刻平整。”
月英:都是好家伙,为了赶工,夜班都搞出来了。
“其他几位会雕花的木匠,权当是雕花了,也刻得有模有样。”宋博又说了其他几人的进度。
月英摆摆手,“今日下工,叫孙老和李木早些回去,让李婶给两人各留个五斤肉,让他们带回去。然后再去库房,给十三位木匠每人多二十斤粟米。”
“诺,晚些时候我便去找周管事。”宋博自是笑呵呵的应下,然后回工坊去了。
月英这才看了看后头几个“大人”的模样,行吧,你们爱看就看,反正……都已经印好了。
“这蝌蚪和这个小圆圈是何意?”庞德公突然问道。
承彦依旧摸着胡子,笑而不语,指了指月英,示意让自家闺女回答。
月英觉得,这样的承彦像极了后世那种秀成绩的孩子家长:今年我家孩子拿了三好学生,考的第一……
说实话,还挺好笑的。
于是开口解释,“庞伯伯,这是《三字经》,今岁会用在我家族学里,便于孩童们记忆。”
“至于这个蝌蚪和小圆圈,代表断句。”
“孩童们学文章,很多时候不明其意,与断句也有很大关系。蝌蚪样式的,代表暂停,话还未说完,小圆圈则表明话也已经说完。”
“哦!这是谁想出来的?”在庞德公身后,庞山民先激动起来,他负责庞氏一族的族学,偶尔也要去授课,有了这个方法,孩童们学习会简便得多。
“额,是一位叫种花居士的高人!”月英想了想,依旧坚持了这个名号。
哪怕她这名号,在自家老父亲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但只要老父亲不拆穿,庞德公他们就会认为有这样一个人。
“种花居士?那这居士人在何处?”庞德公问,“这文章也是他做的?”
“正是如此。至于居士身在何方,阿楚不知道。”
“只知他践行的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游学四方,阿楚也是很偶然才碰到的。”月英编起了故事。
“为何我从未听过?”庞德公于是看向了承彦。
承彦:……别看我,我闺女说的都是真的!才怪!
“吾亦不知。”
“可惜了,若有缘,真想与这位居士畅谈一番啊!”庞德公感叹,“这纸上不过半截文章,剩下的文章呢?”
承彦叹气,“阿楚去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