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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掌柜,本名周廉,原是邓县一家富庶人家的庶子出生,读书读得不好,便早早的继承了很少一部分的家业。
但也因如此,借着周家的庇护,慢慢展了不少“产业”,而他那嫡出的兄长,前些年被举孝廉,担任了邓县县丞一职,于是……“产业”便快多了起来。
甘宁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月英点头,“兄长以前没想过管?”
“如何管?”甘宁苦笑,“为兄不过一个叛主之将。”
月英默了默,这时代啊,真Tn的艹蛋!
见着周掌柜又拿了一壶好酒过来,月英便让小草继续倒酒。
想尝一尝这个时代的酒是真的,想当好人,也是真的。
拿起酒杯,月英看了看,倒还算清澈,于是抿上一口,确实比刚刚那壶柔和不少,笑着,“周掌柜,你这好酒倒是藏得严实。”
“小先生,莫要说笑啦,小人当真是不识得小先生当面,还望小先生莫要见怪。”周掌柜弯腰讨饶,“此次小先生一行人的花销,都交由在下包了,算是给小先生赔罪。”
一旁,小草听了这话,心沉了下去。
“那倒不必,钱,在下出得起。周掌柜不是派人去请救兵了么?”月英笑笑,“在下倒是想瞧一瞧,这小小邓县,何人可救你。”
“哎呀……”周掌柜急的跺了跺脚。
今日这尊,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呀!
一旦出些意外……邓县与襄阳这么近,不要说是他了,就是他周家,也得万劫不复啊!
见此,小草又松了口气,今日……是真的有希望了。
甘宁则是叹口气,“周掌柜,你我也算相识一场,莫要觉得我甘兴霸心狠,便劝你一句。”
“甘将军请说啊!”
“你那些不义之财,如何来的,如何还回去,或有一线生机。”
周廉苦着脸,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买来的奴婢罢了,竟引得如此大乱,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啊。
而所谓的不义之财,他如何还啊!
甘宁见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月英只是沉着脸,三国时期,礼法崩坏,对于世家豪族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世家豪族之下的百姓来说,那当真是牲口都还不如。
东汉光武初期,还制定法律不准买卖人口……可到了这会儿,已经无人尊守了。
《任嘏别传》曾言:又与人共买生口,各雇八匹,後生口家来赎,时价值六十匹。
意思是,这个时代有人和别人一起买“生口”,也就是奴隶,当时各花了八匹布,一共十六匹布,等到奴隶家人来寻的时候赎回去,却要六十匹布了。
这种事情,和邓小草遇到的事情,简直如出一辙。
世家豪族可以不事生产,就得有底下的人去过度生产。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月英原本是可以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的,但今日邓小草的出现,是明晃晃的提醒她,这种事……它就是存在,而且不少!
……
不多时,一队兵卒将客舍围起,一名年轻人跑进来,对着周掌柜,“阿爹,俺把伯父请来了。”
周廉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看到了那穿着蓑衣赶来的兄长周清,立马迎了出去,“兄长!”
后者嫌弃,“都三十的人了,何至于此,何人作乱?”
“小先生楚。”周廉苦笑。
“管他……什么……小先生?小先生楚!”周清瞪大眼睛,“你确定?”
“是,甘兴霸护送的小先生。”
周清默了默。
邓县离襄阳很近,近到快马不到半就能打个来回。
襄阳生的事,他如何不知晓?他是读书人!如何能不对小先生叹服!
可如今呢,来的却是小先生,已被州牧征辟为五业从事掾吏啊……
一想起自己家族、土、财产全在邓县,他心里便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