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等孟皎回答,顾东林说,“我听错了。”
孟皎似乎没有理会他这两句额外的话,只继续往下说“不找他五天,他会来找你的。如果到时候他问你生了什么,你就说工作日在上班就行了。”
至于理由,他不会解释,多解释两句,顾东林说不定还要怪他抹黑白月光的形象。
“哦。”顾东林乖乖应下。
好像也没有理由再讲下去,他和孟皎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就是以局限的感情沟通为基础,他干巴巴地说“那不打扰你了,晚安。”
“晚安。”孟皎声音柔和。
电话挂断,通话页面停顿一秒钟自动退回主屏幕。
孟皎扭过头,直视江越年的脸,没对上视线之前,江越年用吻遮蔽了所有的感官,掠夺着呼吸。
再停下的时候,孟皎漂亮的眼睛威胁地望着他,随着起伏的呼吸声而水光盈盈,只有月光探照进来的室内像一小片荡开的涟漪。
“别凶我。”江越年拥着他,“我被人打扰了还挺委屈的。”
孟皎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没有推动,窝在江越年怀里还挺舒服,就没执着。
“他时间掐得挺准的,你该谢谢他。”
顾东林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越年隐忍的眉眼间头一回出现了懊恼的神态,有种小男生一样的稚气,看得孟皎想笑。现在回忆起来也还是,慢慢地又溢出了一点笑。
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谢他什么”身体是烫的,但是江越年的嗓音却是冷的。
气氛破坏大王、破坏和谐生活的罪魁祸有什么好谢的。
“嗯,没有再迟一点打过来。”孟皎思考着回答。
江越年的声音变得很可怜,抱孟皎的姿势像是抱着很喜欢的玩偶熊,把下巴搁到孟皎的肩窝处“都那个时候你还要接吗”
孟皎很正经地说“赚钱更重要,说不定呢”
当然他也觉得自己不会接,并且会在事后回拨过去痛骂顾东林一顿,但这个情况没有生,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你和他是不是又签了什么协议”江越年试探着问,怕孟皎生气,他连忙补充,“我猜出来的,先前的那个我也是猜出来的。”
“挺聪明。”孟皎敷衍了一句。
对方知道不奇怪,毕竟孟皎也没有刻意去瞒着什么。
从刚才的对话中,也能听到孟皎在教顾东林怎么做,有脑子的人听几句就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江越年的吻又落了下来,丝、脸颊侧、眼下的小痣,或轻或重,含糊地说“那赚他的钱,养我吧。”
孟皎第一反应是想笑,转过身一点后现江越年的眼睛里全是笑意,他哼笑了声“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我和他不一样,他一出生就家境好,我怎么努力都到达不到他的高度。”
孟皎的腰很细,他的手掌一手就能覆住,腹部有紧实的线条,他很轻的若有似无的拂过之后慢慢往下探“唉,不想努力了。”
但孟皎瞧他现在倒是挺努力的。
到后面孟皎没力气了,迷迷糊糊感觉到江越年帮他清理,抱回床上拥住他,哄着他把最后一点的清醒赶跑。
睡意占据整个大脑之前,他听见江越年好像在他耳边问
“我努努力,可以让我养你吗”
房子的窗帘常年拉得密不透风,白天也是昏暗的,只有房间飘窗那儿的没有合上的一点空隙,阳光倔强地探进来要叫醒床上睡懒觉的人。
孟皎拥着被子起身,空调调到了不冷也不热的温度,餐桌上有做好的早餐。
某位田螺先生是个非常聪明的田螺先生,处处试探着底线,处处保持着分寸,但无形中侵入了生活。
温水煮青蛙。
但某位青蛙王子一无所觉,吃完饭后拿出手机开始呼朋引伴安排日程。
今天是诺曼在a市待的最后一天,孟皎陪他一起去了一趟艺术品拍卖会。
诺曼早年实现财富增值的方式之一买入艺术品作为投资,到现在没那么热衷,但还有购入的习惯。不过这次的拍卖会倒没有那么功利,只是能和孟皎多些相处的时间。
他相信很难有人会不喜欢、不欣赏一位专业素养极强还能聊到别人心坎上的天才,并且长了一张纳西索斯一般的脸。
想跟他搭上关系的人很多,他还是选择了孟皎。
纳西索斯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衬衫,饱和度不高,衣领和袖边的扣子都松松地没有系上最后一颗,露出来的手臂支在桌边搭在脸侧,眼睛懒懒地凝视着桌子上的雕塑,穹顶上洒下来的光像是琥珀一样柔软通透,像是要把这个美人给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