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嘆息道:「你既不想見我,還跟來這裡做什麼?」
裡頭那人連她的面都不想見,自然也不會出聲回答她。
芙蕖低頭端詳著自己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手心相對,輕輕合掌,再向兩側抹開時,手中憑空多了一張紙牌。
她的手指一飛,紙牌盤旋著彈向了紗幔,這樣的度和力道,切上去與利刃無異。
但偏偏就差那麼分毫之距,紙牌像是碰上了一道牆,在半空中一定,猝然落地。
接二連三跟上來的牌紛紛受挫。
三十一張牌落地。
芙蕖手中只剩最後的地牌。
她手心微微發熱,將最後一張牌緩緩的旋了出去。
但是,它在半空中的軌跡與之前不同,只在帳前虛晃了一下,便掉頭迴旋著直往芙蕖的面門而來。
芙蕖一揚下巴,脆弱的命門大開。
她自己的紙牌會要了她的命。
假如她不肯躲的話。
說時遲那時快,緊閉的紗幔在那一刻,倏地向兩側狂舞,一道影子刺了出來……
真的是一道影子。
哪怕眼力如芙蕖這般的千手,也被晃了眼。
紙牌停在她的喉口前,一雙手捏著那兇器攔了它的去勢,芙蕖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牌當場化成齏粉。
她纖細的脖頸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謝慈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伸手就扼了上去。
芙蕖笑了起來,她在喉口滾燙的觸覺下,感受到了那種咬牙切齒的恨意。她頂著快要窒息的難受,笑得像只狐狸,作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道:「既然見不得我死,就別裝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謝慈,你倒是真掐死我啊!」
第43章
芙蕖柔軟的手指攀上了他腕上的青筋,道:「你給我身上掐出傷——今晚的計劃一起完蛋!」
芙蕖在得寸進尺上的修煉度,比當年謝慈從翰林院直調內閣的升遷度都驚人。
蹬鼻子上臉都是慣出來的。
謝慈鬆開手。
芙蕖退後兩步,摸了摸自己修長的脖子,確定沒有任何痕跡留下。才望著謝慈問道:「你為什麼躲我?」
謝慈盯著她脖子揚起的弧度,偏開了臉,說:「你太纏人了。」
芙蕖問:「那你又跟來做什麼?」
謝慈沉聲的說:「盯著你。」
他手下的能人異士不少,聽話,好用,倒也沒誰在辦事的時候能得到主子親自盯著的殊榮。是他無法再將芙蕖當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