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下去吧。”
江篱见宣王即将要飙的样子,赶忙让来人出去,并让信宴关上了书房门。
信宴刚关上门,只听屋内有砸烂东西的声音传出,识趣地守在了门外,不敢进去。
“珏旻,别扔了,快住手!你现在就算是扔再多的东西都无济于事,左右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自己的决定?难不成你还真相信那些鬼话?若不是当初为了救我,靠着鄞桓对她的宠爱,她又怎会没有身孕?如今,她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公主,这才嫁过去多久,就被嫌弃另娶,这是对一个女子多大的羞辱啊?他分明就是看不起咱们大靖,当初还死缠着要迎娶我国公主,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地打一仗,何必惺惺作态,本王还怕他不成!你说,你让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珏旻,你越说越没边儿了,这怎么就扯上家国战事了?这些日子,鄞桓对苒青确实是好,况且,她也未向皇上书信诉苦,这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旁人无法干涉。你若冒然出兵,反倒是无礼了,不管怎样,只要不影响两国利益,皇上也没有理由出兵。珏旻,你冷静些,好吗?我知你心中为何而愤恨,可这伤害已然造成,当初也是大家说好了的,鄞桓也是知晓的,他……”
“哼,说到底,他才是罪魁祸,当初要不是他用奸计,利用了青儿,青儿又怎会落得如此!”
“够了!如今,大家心照不宣,你又何必死盯着这些理由,让自己难过呢?他鄞桓可是一国之君,即便没有那个什么表妹,也会有别的女子,这是他的责任,咱们也不能真的让西境国断了子嗣吧!珏旻,往事再提,只会让大家陷入尴尬!当初的决定你并不知情,都是我们私自决定的,要说罪过,也是我们几个背,与你何干!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走出来的好,别再纠结于过去了,好吗?”
说罢,宣王捂着脸坐在了椅子上,眼角的泪轻轻滑过。
江篱走上前,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珏旻,当初苒青拼了命地将你救回,又拼了命地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如初,不是为了让你后半生都自责苦闷的!不然,她又怎会拜托我们大家一起瞒着你,若不是后来生的种种意外,她怕是会瞒你一辈子的!正是因她这样知你,懂你,才会如此。珏旻,你是国之重臣,是大家伙的倚仗,你生在皇家,就注定了你的生命不单单属于你自己,情爱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只能是锦上添花,切不可让其成为你生命的全部,你明白吗?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过去种种皆已过去,你要做的就是向前看!别忘了,迟苓悦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苒青也有她自己的夫君疼爱。”
听到这儿,宣王终是抬起了头,他用委屈的目光看向江篱,又低下了头。
“对不起,是我至今都无法摆正自己的身份,我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却还在这里振振有词!你说得对,她知我,懂我,才会如此,我若一再沉溺于过去,岂不辜负了她!江篱,谢谢你,若不是你在身边劝解,我怕是真的过不去这个坎儿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谁让我是你的狗头军师呢,怎么着也该挥些作用吧,哈哈……”
房间里又回荡起了两人的笑声。
门外的信宴太过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并未现宣王妃已站在了身后。
“自打与王爷成婚之后,我就再没听到他如此明朗的笑声了,然而,最可笑的是,他不论是伤心,还是开怀,都从不是因为我。”
身后突然了宣王妃的声音,吓得信宴一激灵,赶忙回过身来行礼。
“王妃,王爷他……”
信宴正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宣王妃止住了话语。
“罢了,本宫也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往心里去,对了,不必告诉王爷,本宫来过了。”
“是,王妃。”
书房内的二人并不知外面的情形,还在自顾自地聊着。
“对了,瑶安公主成婚,按理说,苒青是要回来的,是吗?”
江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问边坐了下来。
“嗯,只是不知道青儿的身体能不能经受得住,到现在,西境那边也没传过什么消息来。那日,我旁敲侧击地问过皇兄,皇兄也只是说,这要看西境国的想法,他不便过多插手。”
“既然这样,那我就受累,写信问问她呗。”
“这也要去信,怕是不妥吧,让鄞桓知道了,还以为大靖国有何企图呢。”
“哎呀,你忘了,宁翊宁副将还在那儿呢,我给他写封信,让他去探探底不就行了嘛。再说了,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准备呢,兴许苒青的身子会养好了呢。”
“嗯,去信给宁翊倒也是个法子,既然你想问就去问吧。”
“这话说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本,本王有何可好奇的,她来便是来了,不来,我也不能硬把她拉来呀,好好的怎么扯到本王头上了。”
“好,好,好,你不好奇就算了,到时候可别赖着我要答复。”
“少废话,即便我不问,你还真能不告诉我了?”
“你个,你个可恶的家伙!”
两人就这样又开始斗嘴了。
“来,本王亲自为你研墨,你就在这儿写吧。”
说罢,宣王便起身走到了桌案前,开始准备纸笔。
他抬头看了眼江篱,好似再说“还不快给本王滚过来”。
江篱虽很是愤愤,但又不敢与他对抗,只好乖乖走了过去。嘴里还在碎碎念,一副“本大人不与小人争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