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6象行看到這個女子,雖然作婦人裝扮,但舉止輕佻,沒有長安貴婦的溫婉,反倒直勾勾盯住自己看,半天不曾眨眼,著實失禮。
聽說是6家的人,他皺起了眉頭,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否曾在那個6家人那裡,見過這個女子。
6家百年底蘊,根系深厚,姑婆叔伯不勝數,6象行少年時便駐紮在外,與6氏的來往並不密切,父母雙亡後,除卻中宮太后,幾乎與其餘人都斷了干係。
因此眼前這女子,是哪位叔伯兄弟娶的美妻,他並不知道,也沒興致知曉。
徹夜疾馳,從肅州趕回,才入長安,他的要之事是回家沐浴,之後則是入宮面聖。
左子騫也看不出,回道:「屬下也沒見過。」
將軍都不認識,他這個只跟了將軍參加過幾回有6氏眾人在場的宴會的跟班,就更加無從得知。
左子騫目光再示意身旁虞信,虞信也搖,目光茫然。
他們都一樣在西北啃了十年黃沙,對長安諸細節,均是一頭霧水。
蠻蠻發現,這個身材高大的將軍,對他皺起了眉,顯然是因為她的無禮。
蠻蠻也是在長安待了一年才漸漸發現,漢人規矩多,要是一個女孩兒家這樣目光灼灼盯著一位郎君,就是不知羞。
可是在尾雲國,她們但凡看上了哪個兒郎,都是可以直接動手搶的呀。
蠻蠻私以為自己已經入鄉隨俗,很克制了。
畢竟,她是6象行的妻子。
想起6象行,蠻蠻也想儘快回家。前不久6太后同她說了,6大將軍已經在回程路上,兵貴神,6象行極擅奇襲,用不了多久便能歸京,更不定哪日,沒有通傳便炸裂般地出現。
為了迎接素昧平生的夫君,該準備的要準備起來了,該操練的也要操練起來了。
此番定是要一舉得孩的。
但馬車顯然是壞了,那匹馬雖然此刻溫馴地倚在那個鶴立雞群的將軍身旁,看起來完全無害,但蠻蠻也不敢再用它。
她咳了一聲,走上前,行了一個學了很久仍不很規範的漢禮:「將軍,奴家馬車壞了,可否借您的馬駒一用?寒舍不遠,過七八條街就到了。」
左子騫呆了呆,也沒見過如此自來熟,不感激救命之恩,上前便提要求的女子,正要回絕。
但顧慮到這馬車正是「6」字徽記,想來是將軍的哪位嬸娘或嫂子,也不便拒絕,只憋著氣皺眉退後。
6象行眉宇間的痕跡更深,但他也沒有拒絕。
「我的馬給夫人使,請夫人帶路。」
看不出,這個皮膚粗糙,看起來人高馬大,粗獷無比的男人,如此有風度。
蠻蠻很是有好感,可惜,不是她這個已婚婦人好惦記的,蠻蠻收了心,低低道了一聲謝,便起身鑽進了車廂。
稍後小苹跟上來,詫異地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