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去走走了,有些熱。」溫涼低聲說了一聲,硬生生推開了他,翻身起來低頭前走去,腳步有些匆匆。
有三三兩兩的情侶迎面走來,有手挽手的,有半擁抱著的,甚至還有停下來擁吻的。溫涼的目光觸及到這樣的畫面就立刻折射到別處,腳步的方向也往海邊傾斜了一些。
景崇睿跟上來走在她身邊,兩人慢慢往前走著。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海風拂面,吹動著她的衣衫翻飛起來,她覺得自己要打破沉默,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有讓她大吃一驚的舉動。
說話可以轉移注意力。
「既然那兩個人和好了,那接下來就好好玩,讓她再無顛覆的可能,你呢?」景崇睿的目光遙遠的落在前方,似乎要穿過平靜的海面,穿過遠方的天際。
溫涼不知道他的專注點要匯聚到哪個地方,反正不是她這兒。
「我能做什麼?那就是好好拍戲,既然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恢復了,也會想方設法的把《鏡中花》拍完,這是好事,免得這個電視劇中途夭折,我的一番付出也白費了,你說呢?」溫涼扭頭看向他一笑,這顆心總算是定下了。
至於司寇澤和寧問,她心裡很清楚,那兩個人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景崇睿依然注視著前方,腳踢到了前方一顆小石子,咕嚕嚕滾出去好遠,最終落在了水中,很快就被浪花打落得無影無蹤。
溫涼看著那顆石子消失心中划過一道漣漪,她故作不知問,「那你問的是哪個?」
「這次回去,劉總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在星光傳媒的日子以後不會好過。」景崇睿對一切都很了解,了解的讓溫涼覺得他這幾天都在她身邊陪著。
「你怎麼知道?」她低聲問,這件事的確是一件讓她頭疼的事情,她寧願不去考慮不去想,俗話說車道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
這種消極的人生觀她不喜歡,尤其是作為許皎不喜歡,可又有什麼辦法,只能順其自然了。
「我想知道的,自然會知道。」景崇睿看了她一眼,兩人的目光有了片刻的交匯,她突然明白了,他一直都關注著她的一切,也許正是因為知道劉總的安排才這麼急切切的把她接過來。
溫涼想到這一點就沉默了,她不願多想,更不願想了之後對他懷著別樣的感激。
「到時候再說吧。」她有些敷衍了事,不願意再多說。
「你可以考慮月光影視集團。」兩人的腳步聲迴蕩在沙灘上,周圍逐漸安靜下來,景崇睿的聲音也似乎帶上了海水的柔軟。
「謝謝你收留我。」溫涼道謝。
菱悅就和她說過這個建議,如今景崇睿提出來她這顆心也踏實了,他是歡迎她過去的。
「我們之間是有合約的,我幫你成為影后,你到月光影視集團也更利於這一目的的實現。」景崇睿的理由更加充分。
「那我還是先表示感謝。」溫涼再次道謝,更把心裡的那一抹感激拍掉。既然是交易就不需要這些。
兩人邊聊邊走,走著走著,溫涼聽到時隱時現的哭聲環繞在耳邊,她凝眉極目朝四周看去,「誰在哭?」
她這時才發現,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遊人稀少的地方,遠遠近近不少高高矮矮的樹木環繞著,不遠處還能看到一兩艘船隻蕩漾在水邊,隨著波浪搖晃著。
景崇睿也聽到了,他側耳細聽,指了指右手側的方向,「好像是那個方向。」
兩人朝著那個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哭聲就更近了,都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在靠近樹林的方向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正蹲在地上按著腳小聲的抽噎。
「小妹妹,怎麼了?」溫涼快步過去蹲下來問。
小女孩抬起頭來,迷茫的看著溫涼,不知道她說些什麼。
「mayIhe1pyou?」景崇睿蹲下來問。
「myfoohomeisnearhere。」小女孩迅做出了回答,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遊走著,疼痛讓她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她的腳受傷了,家就在附近。」景崇睿低聲翻譯著看向她的腳。
「讓我來吧。」溫涼拉住了他,阻止的眼神瞥過他,很快就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遞給他,「你給我照明。」
她俯身輕輕握住了小女孩的腳查看著,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是玻璃碴兒刺進去了,很小。」她從包里很快拿出了鑰匙鏈,利落的把指甲鉗拿好,小心翼翼的夾住了剛剛露出來一點兒的玻璃碴兒。
小女孩緊張起來,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
而溫涼毫不遲疑,陡然往外一拔,頓時血流了出來。
「好了,出來了。」溫涼鬆了口氣,再次利落的從包里拿出了一個便攜包,打開了從裡面拿出了兩個創可貼,撕開一個貼在傷口上,小女孩剛要起身試試就被她按住,「等等。」
她又拿起一個創可貼,呈十字狀貼在了先前那個創可貼上,貼好了她這才呼出了一口氣,好似欣賞著偉大的藝術作品,「好了,這下就可以活動了,你想怎麼活動都可以,甚至接觸水也不怕了。」
「Thanyouso39;mmuneta1k。」小女孩翻身起來,在地面上連續走了幾步,回頭衝著兩人興奮的說。雖然看起來腳步還是有些瘸,可已經能走路了。
看著她興奮的樣子,溫涼笑了,「你回家之後還是要休息一下。」
小女孩再次鞠躬這才消失在黑夜中。
「我們也該走了。」溫涼拍了拍手,好似做了一件讓她多麼舒心的事情,全身的細胞都透著輕鬆愜意。
「嗯。」景崇睿答應一聲,看向她的目光卻有些異樣,「你那個貼創可貼的方法是跟誰學的。」
剛才那一幕讓他想到了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當時他和許皎一起在劇組拍戲,拍的是一出古裝戲,當時一個群演不小心被旁邊的叉子刺了一下受傷了,旁邊的人立刻叫嚷著找創可貼,許皎很快就從包里拿出來兩個創可貼,小心翼翼的貼上,貼的就是十字貼,弄完一切他問她,怎麼會帶著創可貼,她說以前自己經常受傷,所以就隨時帶著創可貼,貼十字貼更是經驗。
而溫涼的手法和許皎的手法竟然是一樣的。
這個女人,讓他有了興致,更多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