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薇和薛凝荷百无聊赖的问了薛凝梦几句,什么时候现好的,怎么不给府里来信,又说这可是大好事等等。
薛凝梦一句话都不相信,她的性格是软了点,但不代表着她傻。这么多年了,薛府这些姐妹们,小时候争宠,争点心,大一点争衣服饰。
总之,没有一刻不处在勾心斗角中。
下了车马,薛凝薇就跟报喜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在薛夫人面前说:“母亲,十二妹的病好了,她说话不口吃了。”
薛夫人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被这个消息闹的心烦意乱,薛凝梦本就貌美,像五姨娘,只要薛夫人一见薛凝梦就能想起那些怒火中烧的那些日子。
现在口吃也没了,这不是更给她添堵了,
薛夫人硬扯着嘴角,憋了半天才说:“这是好事,贵人迟语,咱们十二小姐的福气在后头呢。”
薛凝香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红颜薄命,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啊。”
薛凝梦只是笑笑没说话,她知道薛凝香看自己不顺眼,更何况如今她年纪大了,没找到夫家,烦心事更添一层,可不敢惹这个“母老虎”。
薛家在京城面前算个中等世家,订不到最好的位置,只能定河西的二楼,从侧面看赛龙舟。
像护国公这样的一等爵位世家,可以沿河临时搭水榭,这样就能直观的看龙舟比赛,而且还能泛舟喝茶。
薛凝梦跟在最后,眼神飘逸的找人。
“十二妹,看什么呢?”薛凝薇问道。
“没看什么,就是觉得新奇。”薛凝梦说道。
薛凝薇亲热的拉着薛凝梦的手,贴在她耳边说:“你跟在二姐身边,肯定能吃到好东西,看比赛的位置也好。”
“我不是贪嘴的人,随便找个位置坐就行。二姐还有事,肯定不希望我跟在她身边。”薛凝梦清楚薛凝薇的心思,不就是想撺掇她在薛凝香面前讨人嫌。
薛凝香来看赛龙舟的目的就是相看夫家,她又长成这样,在薛凝香身边一站,还不把薛凝香比下去,回去还能有她的好果子吃么。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薛凝薇计谋不成,说话语气都变了。
薛凝梦不明白,大家都是庶女,为什么还要互相为难。
“活了这么多年,总要会看眼色,要不然怎么活下去,咱们都不容易,七姐难为我算什么,你要是厉害就去讨好夫人,比为难我这个小庶女强。”
薛凝梦的话噎的薛凝薇半天缓不过气来,这可真是说话利索了,一点都不留情面。
其实薛凝梦也不想说的这么绝,可谁让她被太子宠惯了,加上自己实在不想和薛凝薇这样的笑面毒虎虚与委蛇,所以才说的这么狠。
薛飞语是坐不住的性子,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经将房间里的东西翻了遍,一会吃水果,一会吃糕点,所有的食物都弄得一团糟。
薛凝香忍不住训斥:“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说也是薛府的少爷,吃没吃相,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和街边的贩夫走卒有什么区别。”
“你说我干什么,我又没惹你。”薛飞语不服气,嘴巴一歪,斜着脸说道。
薛夫人深吸一口气,就没一个省心的。
“飞语,你要是不想呆在这里,就让婆子带你出去玩,不过不能走远,更不能靠近水。”
薛夫人知道男孩子喜欢玩闹,薛飞语在府里又是小霸王,怎么肯安安静静的呆在这,所以特许他出去玩。
“谢谢母亲。”薛飞语一股脑的喊道。
薛夫人对薛飞语还算是不错,毕竟薛府就这么一个男丁,薛夫人以后还要靠着薛飞语支撑门面。
薛飞语的生母六姨娘就是薛夫人亲自选的人,卖身契都捏在自己手里,甚至连六姨娘的娘家都要靠着薛夫人生存,即便是这样薛夫人还不允许六姨娘去看望薛飞语,就是担心母子连心,将来薛飞语敬着六姨娘,不敬着她。
本来她可以弄死六姨娘一了百了,但是她的奶娘提醒她,万一十二少爷以后知道了此事,这可就是杀母之仇,不管怎么调和都没办法解决的仇恨。
薛夫人深思熟虑之后,也觉得奶娘说的有道理,反正不过是捏在手里的玩意,留着就留着吧,千错万错就怪五姨娘。要不是她当时霸着薛威不放,自己怎么会错过最佳的生育时间,以至于只有薛凝香一个女儿。
每次想到这个,薛夫人就感觉心痛,对薛凝梦又多了几分厌烦。
薛凝梦不知道太子在哪里,更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来找自己,心里惴惴不安,又感觉房间里的气氛令人窒息。
薛凝薇和薛凝荷在一起聊天,两个人不止小声嘀咕着,还时不时的看向薛凝梦,有种故意说你坏话,但又想让你知道的架势。
薛凝梦冷眼瞧着,才不去理她们,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再过两三年,她们就要嫁出去了,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薛宁兰悄悄的递给薛凝梦一块糕点,小声说:“不用管她们,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比她们小的,怎么不去找薛凝香的不痛快。”
家里这些姐妹,除了薛凝香年纪大些,剩下的姐妹相差并不多。之前生的那些孩子大部分都死了。因为薛夫人不允许这些庶子庶女影响自己的地位,可后来薛威也现了不对劲。
孩子接二连三的死,只有薛夫人的孩子活了下来,傻子都能看出蹊跷来。他让自己母亲帮着管理内宅,无疑就是监视薛夫人的行为。
薛夫人心里也清楚,所以不敢再有大动作,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也跟着活下来。
薛凝梦不喜欢吃糕点,可也不好反驳九姐的好意,她捏着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
“娘,你看。”薛凝香靠在窗户前,指了指外面的一位贵公子,他穿着青白色的衣服,腰带是淡青色,头上只插着碧玉簪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罗启睿。
薛凝香见过他两次,每次都觉得他是最有学问最温柔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