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那修長有力?的指在她耳邊擺弄,冰涼涼的,酥麻微癢,南棲偏頭躲了躲。
她好像不是這裡難受,但又是哪裡,微微上翹的唇瓣動了動,饒是暈乎乎的她也知道有些難以啟齒。
直覺告訴她蕭衍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是哪裡她說不上來?。好像以往他都是喚她南棲,少有叫她表妹的時候。
莫非是上遇到了些難事嗎?
她坐直了身子,卻無意間瞥見書案上頭有一方白?帕,四方角合起,似是裹著些東西。
伸出手?就夠著的距離。
她一手?抱著他緊緊掐著她腰肢的結實臂膀,另一隻手?去夠著桌案。
面?頰緋紅,無聲無息流露出嬌媚之態。
郎君看?著被緊緊抱著的胳膊,將小女子的一舉一動盡收入眼底。
看?著她伸手?去拿桌案上本該送給她的玲瓏碧玉釵,視線從她嬌艷欲滴奪人眼的嬌靨往上移,落在那松松挽就的秀髮上。
依舊只簪了只紅寶石點珠釵,斜綴著些細小珠花。
實在是太素了,若非這張艷絕臨安的面?龐,旁人皆將視線落於她面?上,少有看?她穿了什麼,戴了什麼。換上個旁的人,不知是何等?落魄模樣。
似乎那紅寶石點珠釵是上回她救譚姐兒落水後母親讓庫房擬了單子贈給她的那套頭面?中的一樣。
漆眸闔上,不知為何想?見她打開?木匣子,看?見碧玉釵後眸中泛著喜意的模樣。
然釵子已叫他那時得知真相後捏碎了。
蘭陵蕭氏二公?子天人之姿,尤善謀略,將周遭事都掌控在手?心,無論何時都處於不敗之地。
但自從遇上南棲,碰上與她相關的事便?無法控制心中所思所想?,所為自是有了偏頗。
有種叫後悔的東西,鬼使?神差地在心頭蔓延,這對於他來?說是頭一回。
往前知事情的年月里他從未悔過,也無需悔。
南棲不知道攬著她腰的人在想?些什麼,本以為離書案近的很,不想?努力?伸手?夠了夠才堪堪碰到那塊白?帕。
摸到了細細的像釵身一樣的東西,扯開?了瞧,裂成好幾瓣的碎玉躺在白?帕上。
饒是碎了,也不難看?出它原來?的模樣,是個頂端雕刻了瓊花的碧玉釵,通透水潤,玉質是極好的。
可惜就是碎了。
南棲身上被七日醉折磨的難受,心頭卻有了一絲絲清明。
莫非二表哥他有了意中人,因?為某些原因?他去尋了那女娘子結果人家卻拒了他,他失魂落魄鬆手?摔了這定情玉釵。
男子送女子釵,多有定情之意,無怪南棲多想?。
不知為何,心頭有些慌亂無措,也有些難過。
但很快她便?知道為何了,她在怕,怕他有了意中人會娶妻,若娶了妻後她該何去何從,莫非真的翻過了年要?回葉家去。
不,絕對不能這樣。
她得緊緊攀著他,多要?些金銀財物,再或是讓他心生愧疚替她尋個好姻緣。
蕭衍沒?有忽略掉她眸內一閃而過的落寞,詭異的情緒差些沖刷掉他自下值歸來?所想?。
白?嫩嫩的指尖拂過那碧玉釵後又收了回來?緊緊抱著他有力?的臂膀,精緻的瓊鼻似是皺了皺在他衣襟前蹭了蹭:「衍哥哥,我熱。」
低頭看?著修長的指節解掉了她斗篷前的絲絛,南棲低下頭,軟軟的下巴貼著他的指節。
尚且帶著淨室的水汽,冰冰涼涼叫人覺得舒服。
她被抱著放在適才放玉釵的書案上頭,案前還摞了厚厚的一側卷宗,書案很大,她坐在上頭還隔著那捲宗很遠很遠。
「那玉釵,下回再尋個好的送給你。」依稀聽得郎君輕聲說道。
?是被她看?見了也要?尋個好的贈與她嗎。
倒是與她所想?的不謀而合,那釵子一看?便?有價無市,南棲愣了愣,唇邊揚起抹甜甜的笑道了聲好。
瞧著是真的開?心,似乎真的為他要?送她釵子而喜悅。
是因?為釵子,還是因?為贈釵有定情之意,莫名的,他想?要?聽見她說出來?。
面?頰在素白?暗繡銀衣襟前蹭了蹭,額邊滾落香汗,南棲要?捱不住了,又扯了扯麵?前人的衣袖期艾地央求道:「衍哥哥,你昨夜給我餵的藥呢,還有嗎,南棲現在又在難受的很。」
藥,她以為昨夜那般情狀是用藥解的嗎?
骨子裡的劣根性?在作祟,修長如玉的指節拭掉了她眼邊淚,附耳於上聲音泛著啞意,若干柴烈火一觸火星子即燃:「南棲,你中的是七日醉,無藥可解。」
撥開?她鬢邊的亂發,拿掉了固定著的紅寶石珠釵,松松挽就的髮髻亂了,如雲堆般漫過他搭在那單薄脊背的手?掌上。
絲滑若綢緞。
盡態極妍,嬌媚到了極致的面?龐小巧精緻,在幾盞飄忽的燭火映照下顯得朦朧惑人。
無藥可解,可她昨日明明看?見的,表哥並未動她分毫。
正?思忖著,修長有力?的指節已經挑開?她側邊的衣帶子,茜色裙裳從肩頭剝落,入眼是欺霜賽雪的白?,玲瓏起伏的婀娜。
她想?往後躲去,坐在書案上頭後頭卻空空如也,雙手?撐著桌案往後挪去約素細腰卻叫大掌攥地緊緊的,不得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