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假期在家發癲,讓門夾了腦子。」對於這種人,雲婷不屑一顧。
兩人說話間,穿著一身名牌運動服、頂著一副有些誇張墨鏡的周鶴瑄,大搖大擺就上了車。
單是他頭頂上的那副墨鏡,都能頂得上花重錦在花家一年半的零花錢。
周鶴瑄一上車,一雙眼就四處亂看,直到發現了坐在最後的雲婷跟花重錦,壞笑著走了過來。
「喲,婚燕爾的,不跟你老公在家裡吹著空調恩愛睏大覺,怎麼冒著大太陽,跑出來跟妹子約會啊?」周鶴瑄說話聲音很大,引得車上其他同學紛紛側目,「你老公可真大度啊!哦——我忘了,你老公好像剛領完證,就把你丟在國內,一個人出國了哦。」
聽到這番刺激的話,車上側目的同學們,臉上都寫滿了「臥槽,吃瓜」。
花重錦在眾目睽睽下被這麼惡意調侃,頓時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連帶眼眶都紅了幾分。
看他這副模樣,雲婷頓時母愛上涌,立刻厲聲反擊:「怎麼?是你盼了這麼多年,卻沒能跟傅琢祈成功結婚,羨慕了啊!倒也不用這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哈!世上男人這麼多,你也不是非要犯這個賤,來盯著別人家裡的。」
周鶴瑄頓時變了臉,一副吃到蒼蠅的表情:「呸!娘們才喜歡男人!」
他只是覺得,傅琢祈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以跟花重錦這種廢物結婚?!他壓根沒有雲婷說的那個意思!
可這話到了雲婷嘴裡,怎麼就突然變了味兒呢!
「哦,你說傅琢祈是娘們。」雲婷嗤笑一聲,「待會兒我就告訴他。」
想起這兩天聽到有關傅琢祈訂婚宴上跟雲婷的種種傳言,周鶴瑄忖度了一番,辯解道:「我說的姓花的。」
雖然那天訂婚宴,因為某些原因沒能去成,但周鶴瑄憑藉跟瑾城這群少爺小姐們的關係,人雖然不在,現場大大小小的樂子八卦,可是都聽全乎了。
「姓花的跟姓傅的有什麼分別?不都是跟男的結婚?」
「不……這不一樣!」周鶴瑄梗著脖子說,「花重錦這張臉,長得就像個女的!光看這張臉,誰能把他當個男人啊?!」
「要是只看臉就能蓋棺定論的話,那你可千萬別去動物園。」雲婷繼續譏諷,「我怕光看臉,動物園當你是在逃猩猩,再給你抓回去關起來。」
兩人聊天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雲婷這話一出,前排座位上頓時爆出一陣笑聲。
周鶴瑄頓時轉頭瞪了那群人一眼,笑聲戛然而止。
「你……!」面對雲婷,周鶴瑄很想發火。
可是他又擔心,雲婷真像傳聞里那樣,跟傅琢祈有不明不白的曖昧關係。
雲婷可不是花重錦那樣的廢物,這死丫頭牙尖嘴利,有個好爹媽不說,現在還搭上了傅琢祈這個人人都想巴結的英年才俊。
可不是花重錦那樣,隨便欺負,也不會受到任何反抗的存在。
想到花重錦,周鶴瑄轉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等著!等雲婷不在你跟前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迎上周鶴瑄的目光,花重錦頓時像只受了驚的兔子,瑟縮起來。
看得雲婷頓時化身大鵝,追著周鶴瑄持續輸出:「就你這雙小眼睛,使勁兒瞪大也拯救不了,還是收收你那點小心思吧。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你非要追著人家有夫之夫喜歡,那可就是你純犯賤了!」
周鶴瑄簡直快要氣炸了。
想他周鶴瑄,長相英俊帥氣,在學校里也被評為系草的顏值,眼睛一點兒也不比花重錦那個廢物小多少,個子還高!怎麼在雲婷嘴裡,自己就成了動物園裡的小眼睛猩猩?!
而且,她怎麼還在抓著喜歡傅琢祈的事說個沒完!他根本不喜歡傅琢祈!
更不用說,雲婷這些話也被車上其他同學聽到了,這些人還在笑他,都沒有停過!
「怎麼,不服啊?不服下個美圖軟體,自拍的時候多拉拉眼,說不定還能照騙一下,讓傅琢祈多看你兩眼。」
周鶴瑄見只要雲婷還在,自己非但沒法拿花重錦怎麼樣,反而還會被奚落成全車人的笑話,只能暫時先閉嘴,找了個空座位坐下。
等周鶴瑄去了前面,雲婷才恨鐵不成鋼得開口:「我說阿錦,你能不能也反抗一次!大家都在學校,大家都是平等的,誰也不用看誰眼色!你忍著他幹嘛?」
「可……父親要是知道了,會生氣的。」
每次一聽花重錦嘴裡提起「父親」兩個字,雲婷就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愚孝真的太可怕了!
雲婷覺得,自己不該再管這個包子的!可是每次看到那張委屈怯懦、惹人憐愛的臉時,又狠不下這個心來。
「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雲婷小聲嘟囔。
花重錦立刻低聲道:「對……對不起。」
「你……哎!算了。我要睡覺了,到地方你喊我。」雲婷狠狠嘆了口氣,拿出眼罩戴上,往椅背上一靠,睡了。
看著她著急,花重錦心道:何必總是把善意浪費在我這個拉不起來的「廢物」身上呢?
花重錦也知道,自己應該演得再狠一點,狠到連雲婷也徹底失望、放棄自己才對。
可潛意識裡,花重錦還是有些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