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警卫又不让我进来。”秦清漪有些无奈,“我之前来找过你的,可是都吃了闭门羹。”
“你如果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能进来了。”
“那你也不能挂着秦清漪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啊!”秦清漪很是不满,“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最后还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们起了冲突。”
“好啦好啦,清漪。”秦维中摸了摸她的额头,“要不,你也在提督府挂一个牌子,写着秦维中与狗不得入内怎么样?”
秦清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可不成。父亲,我这次来也是和你告别的,这几天我就要回云信了,可能会在那边很长时间。”她的眼光有些晦暗,刚刚和自己的父亲解开了多年的误会,却很快又要分离,任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清漪啊,你记得一句话,你如今是炎国的雁明提督,又是秦山防线的前线指挥官,心胸要开阔,你是有着你自己要承担的责任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明白?作为你的父亲,我也不希望你去云信,指挥大军作战看起来固然威风,但其中的苦楚与劳累,又岂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但是,清漪,你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如果决定了,那就去做吧。只是,平安归来,今年的冬天,我们一家人好好地聚在一起过上一个美满的新年。”
秦清漪用力的抱了抱自己的父亲,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父亲,多保重,女儿告辞了。”说完,秦清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秦维中的办公室,她不敢回,因为她早已泪如泉涌。
待到秦清漪离开后,一个身穿华服的蓝衣女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彭江向她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见过执政官。”林思梦还礼后,缓缓地敲响了秦维中的房门。
“秦太常,是我,林思梦。”
秦维中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打开了房门。
“大小姐。”
“清漪她。。。”
“维中要感谢大小姐给了我们父女重归于好的机会,我本以为清漪她会记恨我一辈子的打算。”秦维中颓废的靠在了沙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唯一的孩子,作为父母,我不求她能出人头地,只求她安稳一生就好。如今能看到她有这般成就,做父母的,还能拦着他不成吗?”
“清漪能有您这样的父亲,是她的福气。如果清漪真的不打算原谅您,您就真的会把自己圈在这个小小的太常寺里面吗?”
林思梦的问题很尖锐,直指秦维中的内心。“我不知道,或许会吧。”
“您是在逃避这个问题,其实,在您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林思梦直视着秦维中的眼睛,“逃避可不能解决问题,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如今的我,并不是炎国的执政官,我如今是以清漪女朋友的身份来和您谈谈的。”
秦维中在心底无奈地笑了笑,林思梦说不用在意她执政官的身份,这话只能听一半,不能完全的当真。“那我就冒昧一点,叫你思梦了。”
“自无不可。”林思梦的双手搭在大腿上微微一笑。
“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好回答,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曾经有一个村庄,会把年老的长辈丢弃到山里,有一个年轻人,背着她年迈的母亲上了山,他的母亲则是在路上洒满了豆子。当年轻人问询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的母亲说,害怕自己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天底下,大多数的父母都会为自己的儿女做出任何的事情,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如果清漪这孩子真的不肯原谅我,我也会把自己关在这小小的太常寺,如果她真的不希望我还在,不必脏了她的手,我会自行了断的。”
林思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秦维中看着眼前的少女,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思梦并没有体验过来自长辈的关爱,直到后来被陈志武带在了身边,才让她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不过,未来的日子有自己的女儿陪在她的身边,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吧。
“我明白了。”林思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秦太常,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你还要留在太常寺吗?”
秦维中轻轻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留在这小小的太常寺里面。林长官这么问我,想必是已经替我选了一个好去处了吧?”
“这是当然。”林思梦从袖口里面抽出一份任命书,向前推了推。“如果秦太常愿意,那么这份任命书即刻生效。”
秦维中接过了任命书,几个烫金的大字上面写着:今委任太常寺卿秦维中担任枢密院枢密使一职,其原职务由太常寺少卿彭江接任,即刻生效。在这份任命书的右下角,还盖着林思梦的印玺以及她的亲笔签字。
“秦太常,不,现在应该叫您枢密使了,这份任命书,还请转交给彭少卿,等到太常寺的任务交接完毕后,秦枢密使就和我们一起去云信吧。”
“是,林长官。”林思梦放下茶杯,“时间不早了,我也要离开了,不然清漪该多想了。枢密使,我们云信见。”
林思梦离开了秦维中的办公室,脸上露出一缕狡黠的微笑,她倒是很想看看,当秦清漪知晓自己的父亲一跃成为了她的顶头上司,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她突然脸色一变,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好像给陈志武也出了个难题。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妨将大司马的职务交给陈志武,用以制约秦氏。这件事,等到陈志武回到云信,再一并封赏吧。少女走出了太常寺,对卫队长轻轻地点了点头。卫兵放开了被他们控制起来的太常寺警卫,随后护送着林思梦和秦清漪朝着提督府驶去,秦清漪看向了林思梦,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