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宬上了年纪,身子骨不似以往硬朗,到了午后两点钟,精神有点疲乏。
来祝寿的人都有眼力见,66续续出了酒楼。
宴会厅很快安静下来,服务员动作规整悄无声息地收拾着残局,苏煜靳推着苏老爷子去休息,苏宬阖着眼,苍老的脸很疲倦。
一会他突然出声喊,“阿妤。”
苏煜妤走过去,蹲在苏宬轮椅跟前,乖巧地喊,“爷爷。”
苏宬半睁着一只眼,看她,“刚才跑哪里去了,没瞧见你。”
苏煜妤眨眨眼,像只猫,“出去透会气。”
苏宬也不理会她的答案,只问她:“刚才见过盛家那小子了吗?”
一提这个,苏煜妤头就大。
盛家老爷子跟苏宬是三十年的棋友,日积月累下来,关系很铁,铁到盛家老爷子的孙子盛琮,苏宬都当成自家亲孙子对待。
盛琮今天虚岁二十六,名校硕士刚毕业,正慢慢接手家里的生意,为人处世很有一套,苏宬很喜欢他,便想让苏煜妤跟盛琮相处相处。
他今天也来给苏宬贺寿了,送了个玛瑙盆栽,很得苏宬欢喜。
苏宬见她神色,一凛,“怎么着?躲着人家呢?”
苏煜妤吐吐舌头,双手扯着苏宬的中山服,拿话扯开话题,“祝爷爷,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她用一口纯正的播音主持腔说祝寿语,倒把苏宬绷着的脸一下子逗笑了。
苏煜妤趁热打铁,“爷爷您忙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有什么话等明天教训孙女,孙女一定受着。”
话落,苏煜妤抬眼瞥向苏煜靳。
苏煜靳帮她打混,说着寿诞上的喜事,推着苏宬走远了。
苏煜妤暗自松了口气,起身去找管家讨要礼单。
苏煜靳安排好老爷子过来时,就见苏煜妤坐在单人椅上,指腹抵着礼单,一个一个人名往下划。
他在她身边坐下,松了下领带,想着叶知清交代给他的事,“阿妤,妈知道你跟台里同事闹矛盾的事,说想带你出国散散心。”
苏煜妤还陷在自己沉思里。
咬着唇,撑着下巴,她猜测不错的话,褚易修也是来给苏宬祝寿的。
听着身边苏煜靳说话,她心里装着事,随意“嗯”了声。
神色仍专注在礼单上,苏煜靳来了兴趣,问她,“在找谁?”
苏煜妤指尖在礼单薄上划了片刻,没再继续,想着寿辰上来的人,她哥哥应该会知晓,放下礼单,两只手撑着下巴,清了下嗓子,问苏煜靳,
“哥,你听说过褚易修吗?”
苏煜靳沉眉思考了两秒钟,疑惑看她,“褚家?”
阳城里经商的家族,苏煜妤不太清楚,也不晓得苏煜靳嘴里的褚家跟刚才见得男人有没有联系。
苏煜靳鲜少见她问男人的姓名,兴致很浓,“褚易修,我几年前大约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跟褚家有关联,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要不要哥帮你打听一下?”
苏煜妤撑着下巴,眼神恍惚,没回答。
脑袋里浮现褚易修帮她付钱,两人站的极近。
鼻息间似乎还能闻到清淡的沉木香。
苏煜妤拨弄着颊边的头,微鼓着嘴巴,拒绝了苏煜靳的好意,“不用。”
这种事情,自己了解乐趣才会多一点。
苏煜靳瞥见她眼底的兴趣,问她,“你打听人家干吗?”
她又舔了下嘴巴,脸上浮起点热,有点女儿家的心思。
能干嘛。
当然是色令智昏——
但她嘴里却道:“没,就是他刚才帮了个忙,我得把恩情还回去。”
苏煜靳不吃她这官场话,眉眼带笑,打趣她,“怎么?想以身相许?”
苏煜妤眼皮阖了几阖,在心里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