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初也反应过来自己态度过激了。
他默了一会儿,也没解释,只是说:
“我不是生你找他的气,我只是觉得你不爱惜自己,为了一个他,根本没有必要。”
“算了,我已经找人去找他了,估计他过一会儿就会过来,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倒杯水。”
他替夏以宁掖了掖被角就离开了。
夏以宁看着他的背影,因为胃痛皱起的眉渐渐舒开,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
贺景初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冰凉的水顺着食道往下,刺激的人清醒不少。
他捏着杯子,目光落在散乱的袖子上。
那里没有了袖扣,空荡荡的。
一如他的心。
贺景初有些出神。
他刚才……是凶了以宁吗?
他怎么会凶以宁?
因为小时候的遭遇,他懂事的很早,十几岁的时候就明白什么叫责任。
以宁救过他,按常话来说,他要报恩。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护着以宁,甚至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可是就在刚才,他因为一个袖子,凶了以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听到以宁说要给他缝袖子的时候,下意识的想拒绝。
这不是一件多贵重的衣服。
他有一家长期合作的高定店,定期会送一批衣服过来,放到他的衣柜里。
刚才为了领证换衣服的时候,这件衣服的袖扣被光照射的反了光,刚好落到了他的眼里,就被他看到了。
实话说,以他的审美而言,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
他追求完美,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需要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更喜欢那种服帖合身,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出错的西装,而不是这种极具个人色彩,异想天开的风格。
若是以往,这样的衣服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衣柜里。
可是这次他偏偏破了例。
在看到这件衣服的第一眼,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故友,在某一天的午后,闲暇热闹的街上,不经意的转身。
人群中,他们隔着喧嚣相望,一眼万年。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这件衣服。
他这个人随心走,既然心帮他选择了这一套,那穿这一套就是了。
他穿着这套衣服去见季冉,上车,往民政局去,直到袖扣被季冉扯下。
很奇怪,那颗袖扣被丢出去的时候,他居然产生了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
就好像被丢掉的不是袖扣,而是他的心。
明明只是一颗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袖扣,不过就是阴差阳错进了他的衣柜,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牵动他的心。
因为这个,他耿耿于怀到现在。
甚至在以宁说,要再缝一个替代掉那颗纽扣的时候,下意识的凶了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什么咒术,给他下了咒?
贺景初又灌了一杯冷水,企图清醒自己的大脑。
事情纷杂错乱,袖扣的问题还萦绕在他心上,再加上刚刚凶了夏以宁,所有事情堆在一起,一团乱麻。
贺景初扯开了领带,起身,打算去外面散散心。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你Tm的,松开劳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