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雨聲中流逝,謝長留睜開眼,低頭看向自己被某種外力勾動的指尖。
指尖傳來暖意,輕輕扯著他,要帶他到另一處。
神識中傳來若有似無的輕微渴求。
他打開客房門,走進了昏暗的主臥。
精神力的牽引愈發明顯,帶著他走到床邊。
床頭燈跟著「啪嗒」一聲打開,並不明亮的燈光下,赫佩斯眉間緊蹙。
他的精神識海再次震盪了。
一次短暫的精神梳理並不徹底,精神識海面積龐大,內里複雜,保證長期穩定的精神力疏導,才能減輕精神力暴動時的痛苦,降低死亡風險。
紅髮被汗濡濕,緊貼在頰側。謝長留伸手,替他撥開那些頭髮。
這時的赫佩斯遠比白日豎起尖刺的模樣要柔軟,那針抑制劑還是起了效用。
連背後展開的骨翅都收攏富有攻擊性的銳利尖刺,只留下柔軟華麗的翅翼。
血紅色的骨翅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出幾分曖昧。謝長留低聲喊道:「赫佩斯。」
他照例為赫佩斯進行精神力疏導,然而今夜紅髮軍雌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謝長留想起那段看得並不完全的雄蟲信息素資料。
他和赫佩斯根本不是一個種族。
也就沒有能夠分泌信息素的信息腺,無法通過這種方式安撫赫佩斯。
他俯下身,再次喊了一聲:「赫佩斯。」
「抑制劑在哪——」
問話並沒有完全說出口,他的唇上忽地被某種柔軟的物事擦過。
那是一個輕飄飄的、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像一隻蝴蝶短暫落在了他的雙唇上。
雨聲漸弱。
第33章
房間內全然沉寂,只剩逐漸變小的雨聲。
燈光搖晃,雙唇上輕飄的觸感似乎仍舊存留。謝長留怔愣在原地,幾乎失去所有反應。
白皙的耳廓卻多了一線淺紅。
這是他千餘年人生中的第一個吻,儘管只是意外擦過,如同蜻蜓點水般輕碰,還是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連面部表情都豐富些許。
罪魁禍依舊理智走失,睜開濕潤模糊的雙眼,如同渴水的魚,要從謝長留身上汲取水源。
那冷淡凜冽的氣息,對他而言便是最好的信息素。
謝長留扣住赫佩斯後頸的手輕顫,想故技重施,如白日裡直接打昏赫佩斯,再給他注射抑制劑。
然而紅髮軍雌沒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