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屋里,德叔拿着个烟袋,皱着眉在吞云吐雾,刚才外面的动静他已经都听见了,对于这个自己计划外的姑娘,他心里有一种莫名不安的感觉。
他们这个四人小队里面,德叔是领头做主的,基本上每次拐多少个孩子,在什么时候下手,什么时候转移,都是他规划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失手过。
看见红姨关门进来,把孩子放到炕上之后,一脸喜色的跟德叔小声说道,“德叔,这次的姑娘颜色不错,出手了,肯定能得个好价钱!”
相比于她的得意,德叔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我不是说了,一切按我的计划来吗?你怎么还格外带个人过来?”
德叔一双阴沉沉的眸子盯着红姨看,让她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可是亲眼看着德叔杀人的,之前一起的还有个年轻小媳妇儿,跟红姨一样负责拐孩子。
就因为对方没听德叔的话,险些害得他们被公安抓住,逃脱之后就被德叔面无表情的亲手勒死了,所以她现在心底也有点害怕了。
赶紧小声解释道,“德叔,我不是看卖这些小崽子赚钱太少了嘛!这姑娘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打听过了,家不是县里的,就是家里人现也晚了,反正咱们今晚就要走了!”
见德叔还是阴沉着脸不说话,她眼睛看见站在一旁呆愣愣的年轻人,计上心头,“我这不是看柱子着急娶媳妇儿嘛!卖这些小崽子啥时候能攒够娶媳妇儿的钱!这姑娘长得好看,要是柱子喜欢给柱子当个媳妇儿也合适呀!”
柱子本来还木愣愣的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这时候听见要给自己当媳妇儿了,瞬间来兴趣了,舔着脸看着他叔叔,期期艾艾的喊道,“二叔。。。”
“唉。。。”看到他这样,德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自己没有孩子,对这个侄子从小就有求必应的,又想着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还能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不成。
又皱着眉头深吸了口烟袋,才说道,“行吧,等会儿先看看再说吧!”
听他这么说红姨就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自己也逃过一劫了,就德叔沉默着一会儿,她后背都让冷汗湿透了。
同时正在堂屋跟大壮说话的许言,眼神有些迷茫起来,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却觉得意识更加的不清晰了。
见她这样,大壮赶紧凑上前关心的问道,“姑娘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言抬头眼神没什么聚焦的看了他一眼,“我觉得。。。。我怎么觉得我。。。头。。。”话还没说完呢,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了。
大壮谨慎的上前,推了她肩膀两下,“姑娘?姑娘?”见许言没什么反应,脸上伪装的关心瞬间散去,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朝卧室喊了一声,“晕过去了,你们出来吧!”
卧室里的三个人听见他的声音,都推门出来了,因为听说外面那个姑娘要给自己做媳妇儿,柱子一马当先的推开红姨自己先过来了,弯着腰打量趴在桌子上的许言。
越看越满意,咧着嘴跟德叔说道,“二叔,我要这个媳妇儿,俺媳妇儿可真好看啊!比咱村里的小花都好看!”小花是他们村里的村花,最后嫁给一个城里的老头了。
看见他这样,德叔都有些无奈了,他原本以为这孩子就是在村里没见过世面,所以看着有些憨,但是这段时间下来,他算是看明白,这孩子就他妈是真的傻!
一听柱子这个话,大壮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本来都想好了一会儿要在这个小美人身上过过瘾呢,要是跟成了柱子媳妇儿,德叔和柱子就肯定不能让自己碰了。
那德叔可是个老江湖了,看大壮的脸色,他哪能不知道大壮心里不爽,当下温声对红姨和大壮安抚道,“这次出货的钱,我和柱子不要,你们两个平分,就当是补偿了。”
一听这话,大壮哪还顾得上不高兴,有了钱,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要知道之前因为只有德叔能找到安全的买家,所以所有出货的钱他一个人就要拿一半,剩下的才是他们几个人平分呢。
两个人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之类的话,但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了。
大壮突然想起院子里的地窖里他们还关着个人,“德叔,院子里的那个女人怎么办?”
他们在院子里的地窖里关了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县里有名的疯子,她也是因为孩子丢了,婆婆当时就背过气儿去了,男人也说是要出去找孩子就再也没回来。
没几年她就疯了,看见谁抱孩子她都要上去扒拉看两眼,说那是她的孩子,他们在这里安顿好之后,红姨出去拐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被这个疯女人看见了,她就跟上来了。
还非说那是她的孩子,当时是晚上,他们怕惊动到邻居,所以他们就把她打晕弄到地窖里关起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就是个疯子,而且年纪也不小了,想卖也没地方卖,就扔在地窖里没管了。
这时候他们要走了,自然的把这个不安定因素给解决掉,德叔耷拉着眼皮,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吩咐道,“一会你去解决了她,咱们马上就走,迟责生变。”
大壮闷声闷气的答应下来,这几年下来,他们手上多少都沾着点人命,有一开始控制不好药量,药死的小孩子,也有不配合,性格刚烈的姑娘,还有那些意外撞破他们拐卖的人。
刚开始动手的时候还会有点害怕慌张,但是现在他们的心早就又冷又硬了。
就在他们计划着一会儿怎么分批离开,到什么地方去集合的时候,突然一道清脆的嗓音传了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去哪里呀?你们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啊?”
四个人心里同时一惊,下意识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许言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呢,哪里有一点神志不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