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活了一定的年頭,在這大宅院裡鬥了這麼些年,海母手段心智自然是比海氏成熟穩妥,此法確實更叫人痛不欲生。
海氏的手死死地抓著椅子的扶上上,掐得指尖泛白,她恨聲道:「我怎忍得住那口氣,況若是被他發現我送走了那個賤人,還不得去找回來?他現在眼裡可是沒有我這個妻子了,母親可知道他同我說什麼話嗎?」
海母問道:「什麼話氣成這樣?」
海氏想起那話眼裡都快萃出了毒來,「他說我一沒有二房明氏那位溫柔賢惠,二沒有宋氏美艷動人,整日裡頭只會鬧事!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既那兩位那樣子好,怎不去找他們快活去,也不瞧瞧自己生得什麼樣,人瞧得上他嗎?」
海母道:「這話確實有些子過了,怎能將你同別人這樣比。」見提及了宋殊眠,她又問道:「那長寧公主叫徐家誆了,能容得下她?」
徐家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誆,只是真要問責他們卻又沒有法子,但宋殊眠就不一樣,既然嫁到了謝家,那就是謝家的人了,自是任他們拿捏。
海氏想到了宋殊眠那臉,又想到敬茶那日謝瓊嬰替她擋了長寧的刁難,只是冷哼一聲,「生得一副狐媚子樣,勾得謝瓊嬰找不著北,長寧公主又哪裡會跟兒子過不去?」
海母活了這麼多年,把持著海家,還算看得通透,她道:「那謝瓊嬰可不是個傻子,若她真能勾住了他也是幾分本事。」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女兒嫉妒宋殊眠的長相,繼續苦口婆心勸慰道:「但長得再好又什麼用?沒有家世撐腰那不就是同姬妾一樣的身份地位嗎?你同擇哥兒吵架了,背後尚且有太師府,就算是打死了一個他寵愛的通房誰也不會說什麼,反倒會去說那通房下賤。她有什麼?不過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女,若有一日謝瓊嬰真厭了她,她那張臉哭得再美也不頂用。」
海氏聽了這話氣總算是下去了一些,宋殊眠與謝瓊嬰二人方婚感情自然深厚,謝瓊嬰這樣紈絝,她不相信再過個一年還能同宋殊眠如今日這般。
世間最不牢靠的便是情愛,尤其是一個浪蕩子的情愛,唯有權勢才叫人愛重。
海母最後只是說道:「這事終歸是你莽撞了,在家裡頭呆個幾日就回去,莫要鬧得太難看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問芬姐兒著想,過個一年半載再添一兒,誰還能撼動你在大房的位置不是?」
坐在海母腿上的芬姐兒已經快要六歲,這會正懵懵懂懂地聽著外祖母和母親的對話。
一說到海氏也愁得不行,自己何嘗不想,奈何肚子不爭氣,自從生了芬姐兒之後到現在也沒動靜,見母親催生也只是不耐煩地應了過去。
但她卻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憤憤道:「憑什麼我要自己回去?分明是他的錯。」
海母說道:「終歸你們大房一家也住在國公府裡頭,鬧成這樣豈不是叫國公和公主看了笑話。」她抱著芬姐兒忽然想到了什麼,「擇哥兒這樣是有了寵妾滅妻之勢,也不能每回都叫你氣個幾日再自個兒回府。再過十來日不正好到了芬姐兒六歲的生辰,在謝家過了五年,這第六年便在海家設宴吧。」
在海家設宴慶生,到時候謝瓊澤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可能不來,既到了海家,那後面的事情豈不是好辦了?
海氏聞此通體舒暢,說道:「果然還是母親想的周全,這回我定要叫他求著我回去!」
第十九章
明氏走了之後,宋殊眠打定了和離的主意,那決計是不能生孩子的。
她找來了沛竹小聲吩咐道:「你去外頭給我抓一副避孕的藥來,一會悄悄地煮來給我喝,有人問起來也就全都推說是給我補補身子。」
沛竹瞪大了眼睛,宋殊眠見她這樣問道:「記住了沒?」
沛竹不懂,若是真能懷上孩子,應當好事啊,為什麼宋殊眠避之如蛇蠍,她問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為何要去服這個?往後若是能得個一兒半女,也算是有了立身之本,公主就算是再不喜歡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會苛責於你的啊。」
宋殊眠搖了搖頭,不認可這話,「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苛責於我?現在靠郎君,將來靠孩子,若我呆在國公府,一輩子都要仰人鼻息生活,惶惶不可終日。縱是我現在百般討好謝瓊嬰,才賴得他一二分好臉,但他這人比徐彥舟還難琢磨。他紈絝不著調,將我的一輩子寄托在他的身上,你覺得這樣行嗎?」
自是不行。
沛竹知道了宋殊眠的想法,驚訝道:「難道小姐是想。。。。。。」
先前宋殊眠雖同謝瓊嬰說要好好過日子,但不過是緩兵之計,讓自己不至於在謝府過得太難受了。
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生了這副患得患失、惶恐不安的性子,如今生了和離的想法也不過是圖之於未萌,慮之於未有,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罷了。
宋殊眠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沛竹的話,她繼續說道:「況說真要生了孩子的話,我也沒信心能在這樣的地方養好他。若他將來以我的身份為恥,瞧不上我這個生他養他的母親,我會恨不得去掐死他的,既然如此乾脆現在就不要了。」
沛竹聽了這話只茫然地點了點頭,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個有想法的人,若是不然,她大可以在婚之夜被退婚,回到徐府後,徐彥舟就算是出於愧疚也會善待於她。可徐彥舟那樣對她,她不會願意做他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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