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行一路狂奔出李殷的院子,七扭八拐的好不容易找到了旁边另一栋独立的院落,还没等他出声,沈知景就推开院门,一把将他拉进来了。
“你竟能找到我这里来,还没被师父现。”沈知景惊奇道。
他合上院门,回过头来,才现张星行全身抖如筛糠,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
“哥哥……李殷大侠他……”
……
东宫,案前点着悠然烛火,映照在太子俊朗如画的半边侧脸上。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小太监从门口小心翼翼的跨进来,给案上续了一支燃香。
“孤知道了。”太子神情略有些疲惫的放下笔,一滴墨水不慎点在桌案上,“啪嗒”一声,晕开了雪白宣纸。
“太傅休息了么?”
“不曾,谢太傅在偏殿看话本子,可要传太傅过来?”小太监连忙上前帮他收拾桌上的公文案卷。
“不必,孤自己去偏殿。”
他推开偏殿的门,果然看到谢书姿态随意的靠坐在床榻上,手上举着一卷书翻看。
“师父,这么晚还没歇息,是在等孤么?”太子走进几步,回身合上了门。
“倒也不全是,今日去给那小姑娘买治伤的药,在市集上看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谢书说着将手上的书卷凌空丢给他。
太子接过来,拿在手里翻了翻:“血肉替换,生死轮回?师父你何时喜欢看这种怪力乱神的话本了?”
谢书歪着脑袋:“怎么,你也觉得荒谬啊?”
太子狐疑的又将话本翻了几遍,确定这就是个普通话本子,才双手捧着递还给谢书:“民间故事集子罢了,师父喜欢看也无妨,只是不可当真。”
“连你都觉得这里面死人复生的故事不可信,乃是民间传言,可偏偏世上就有傻子信了这等死人能够复生的事情,你说离不离奇?”
太子不解的看着他。
“你明日可还有没处理完的文书?”谢书问道。
“暂且没有了,近日前朝太平,东宫的事自然也少些。”太子回话道。
“成。”谢书慢吞吞的挪下床,将手中的话本拍在他怀里:“为师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这书里的内容看完了,明日带你去个地方。”
“啊?”太子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答道:“是,师父。”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装上了马车,一路沿着小道快马加鞭,赶了将近大半日的路,一直到谢书掀开帘子下车,他才知道谢书带他来了个什么地方。
“师父,这是……”太子惊异道。
“嘘,跟着进去就是了。”
眼前是一方形容漂亮的庄子,依山而建,中间一道迢迢江水贯穿始终,大门巍峨壮观。
若是张星行在此处,绝对一眼就能认出来,此地正是他穿进来的第一站,盘湖剑庄。
谢书示意太子不要说话,跟着他往里走,一路有小厮跟着指引,两人面不改色的穿过盘湖剑庄重重水榭,最后进到后院的大堂中。
堂院很大,里面已经坐了十来号人了,太子粗略的扫了一眼,不由暗自震惊。
这些人里不乏各个门派的掌门人和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游侠。
什么事能把这些人齐聚一堂?
谢书挑了个偏僻的地方,和太子坐下了,太子眼前一暗,是谢书将他的兜帽扣上了。
谢书继任魔教宗主没几年,魔教这两年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江湖上只知道魔教宗主谢书这么个人,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真实模样,这也是谢书能带着当朝太子大摇大摆出席武林正道的原因。
“曹庄主怎的还不到?”有人不耐烦道:“岳山派出了这么大的事,李盟主忙于丧事到不了场也就罢了,曹庄主竟也全然不上心。”
“梁大侠此言差矣,曹某方才有事耽误罢了,这不就及时来了。”曹承永迈进门中,身后跟着其弟曹承阳。
梁大侠讪讪的坐回去了。
曹承永没说什么,一甩后摆在主位上坐下来:“诸位,近日岳山派此事闹的人心惶惶,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可自乱方寸,让暗处的对手夺了时机去。”
“曹庄主说的是,那不知曹庄主今日邀我们前来,是有何打算?”
“是啊曹庄主,那岳山派死的委实冤屈,李盟主昨夜来信说他已派门下弟子查看过了,岳山派满门确实无一人生还。”
曹承永与曹承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曹承永咳了一声:“岳山派的夏掌门与李盟主乃是姑侄,李盟主伤心过度,无暇顾及武林事务,此事暂且由我兄弟二人负责。”
“诸位若有想法,但说无妨。”
旁边坐着一个模样俏丽的中年妇人,开口时嗓音尖声尖气的:“夏掌门生前避世已久,实在是想不起来
她与谁有仇怨,若说事后最先到场的人,可是李殷派去的那几个小弟子?”
曹承永点点头:“正是,为的那大弟子是上届我盘湖剑庄比试的魁,姓沈的那少年,不过唐掌门这是何意,你难不成怀疑是丹海派做的,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