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乔顺着扶手,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袅娜往下,顺便还带着工作室官方的客套话术:“好,看在方小姐是陆先生好友的份上,店铺里的任意定制礼服您都可以随意挑选,八折优惠哦!”
方宁的怒气像是轻飘飘地砸在了棉花上。
温南乔那个表情,如同在她长篇累牍的作品上打了个已阅的标签。
她这副不动声色的神情彻底触怒了她。
方宁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温南乔,我来找你是给你脸,你粘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身边,丢不丢人?我和之宴才是门当户对,他爱的人是我!是我!”
“方小姐没必要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恩爱,对于离婚,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陆先生执意要把离婚事宜推到三个月之后,你作为他的心上人,要是知道其中的缘由,告诉我可好?”
“我呢,早就想摆脱了,离了婚,做一个有颜有钱的富婆,也是悠哉美哉!”
方宁被怼得无话可说,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酝酿出新的措辞:“算你这贱人还有点自知之明!”
“呵……”温南乔冷嘲一声,淡然地望向她,“方小姐喜欢的宝贝在我这里不过是急于摆脱的东西,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请回吧,我们还有一批订单需要处理!没时间招待闲人!”
小三登门入室找正室理直气壮挑|衅,还真是头一遭!
方宁咬了咬牙,倏然迸发出一抹冷意:“贱人,你等着。”
她眸子落在一楼,大手一挥,发出了指示:“你们,把这里给我拆了,一件都别留!”
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朝楼下走去,跟随着那几个彪形大汉的阵势,拿起剪刀风卷残云地扫荡着。
实习生们都吓得躲到了一边。
方宁发了疯似的喘着气,胸脯起伏如风箱,高跟鞋的声音密集得像是能在地板上戳出几个大洞出来。
她手起刀落,模特还有架子上的上等丝绸和布料全部被划上长短不一的口子,四处都是裂帛的声音,以及乒乒乓乓,衣架衣服顷刻倒地的声音。
“我让你猖狂!”
“我就是把你店砸了,你又能奈我何?”
“我倒要看看之宴哥是帮你还是帮我!”
温南乔再也沉不住气了,这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工作室成立也就两年的时间,刚刚起步,哪怕发展缓慢,温南乔也有骨气地从来没有利用陆太太这个身份获取过任何人脉资源。
这些成品和手稿图全部是她和伙伴们的心血,居然被这样的一个女人糟蹋了。
她隐忍着心底的怒气,冲上前夺走方宁手中的剪刀,把她准备要剪的那排衣服护在身后:“方小姐,你再这样闹,我就报警了!”
方宁得到了回应,语气更加猖狂:“那你就去报警,我会告诉大家,你就是个品性恶劣的小三,我就是要砸了你的店!”
双方对峙,不相上下。
她的余光飘忽地瞟向了身后的玻璃门,温南乔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手中的剪刀便不受控地被方宁带着向前。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伴随着方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的胳膊上瞬间就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玻璃门被撞开。
身子被一股冷冽的气流推开,陆之宴无比神速地钻进了视野。
方宁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哭唧唧地歪倒在陆之宴怀里:“之宴哥,你都看到了……我只是想来买个衣服,她就这样欺负我……”
陆之宴显少来这里,要不是有方宁在,他压根儿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今儿还真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齐聚一堂。
温南乔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捏着剪刀,心情沉重。
方宁的哭声更大了,抓着陆之宴的衣袖,反复纠结着疤痕着两个字:“我还是个明星,万一留疤上镜不好看怎么办?”
陆之宴难得的耐心,像哄小孩似的:“别哭,我先带你去医院。”
他一转脸,便绷着脸,态度大相径庭,声音里隐忍的怒意:“温南乔,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