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鄭鈞見狀起身過去,「侯爺莫急,該來的總會來。」
溫御扭頭,「什麼時候來?」
「這屬下可說不準,您也知道蕭臣是魏王,雖說在屬下這裡當職,可屬下也就是睜隻眼閉隻眼,還真能去查魏王的崗?」
溫御又看了眼帳外,「魏王不來,宛兒怎麼也沒來?」
鄭鈞無奈,恭敬伸手拉著溫御走回到矮几前落座,把酒杯遞過去,「屬下斗膽問王爺一句,當真要撮合魏王跟溫縣主?」
「不然老夫來你這裡做什麼,你這裡有什麼?」溫御瞧了眼酒杯,「唯獨這酒不錯。」
「屬下知道侯爺只喝竹葉青。」鄭鈞在溫御麾下當了十年先鋒,五年副將,對溫御的了解比對自己還透徹。
喝酒必喝竹葉青,配菜兩顆鹹鴨蛋。
「二十二年的竹葉青,不錯。」溫御端起酒杯,嘬一小口吧唧吧唧味道,醇綿爽口。
鄭鈞從不喝酒,「侯爺喜歡就好。」
「喜歡,就好這一口!」溫御十分滿意。
鄭鈞思忖片刻,「侯爺,把溫縣主嫁給魏王這件事,您要三思。」
曾經生死與共過,溫御信得過鄭鈞,不由苦笑,「眼下局勢哪裡容得老夫三思,皇上已經跟老夫說的那樣明白,老夫還能裝傻不成。」
「就一定要嫁給皇子?」鄭鈞神色微凝,「雖說魏王不在奪嫡之列,恐防殃及。」
溫御長嘆口氣,語重心長,「有件事本侯沒跟別人說,皇上讓本侯在七位皇子裡選,老夫選你,你覺得合適?」
「不合適不合適!」鄭鈞腦袋搖成撥浪鼓,「但若侯爺不想趟這趟渾水……」
「就蕭臣。」
溫御一口乾了杯里竹葉青,皺皺眉,「待宛兒嫁給蕭臣,老夫再求皇上賜封地,讓他們遠離是非。」
見溫御心意已決,鄭鈞微微頜,「既是侯爺之意,屬下必盡所能。」
「你也就能買點兒酒,再去拿兩瓶……」
入夜,點點星辰在深邃的夜空中跳躍,閃耀如華。
自那日飛雪之後,大周朝一連幾日晴天。
白天萬里無雲,夜裡偶有浮雲掠影,瞬息消散。
十五月圓,月光皎白如紗。
冬香依著自家主子吩咐,自天慈庵約銀蝶出來乘馬車回皇城進了東籬茶莊的雅間,給了銀蝶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閒話沒說,只道二姑娘覺得銀蝶冤枉。
歸燕閣內,溫弦端著茶杯,輕輕撥動茶蓋。
「二姑娘,你說咱們那一千兩銀子,會不會白給?」冬香站在溫弦身側,想著銀蝶當時也沒說什麼投誠的話,心裡些許顧慮。
溫弦搖頭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嫩葉,「她收錢沒有?」
「收了。」冬香點頭。
「敢收,就不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