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的感情,也都不過是他一廂情願。
就像萬箭穿心時,他想見溫宛最後一面。
可她不願……
注意到蕭臣視線落處,溫宛緩緩鬆開蕭臣胳膊,且十分乖巧在他褶皺的衣袖上撣兩下,「魏王覺得,我們先從哪裡開始?」
「先繞校場跑十圈。」蕭臣心頭微涼,轉身走向紫玉坐的地方。
溫宛就這麼被蕭臣涼在校場上,她看了眼自己一身襦裙,又瞧了瞧腳踩的繡鞋,跑完十圈還能有個人樣?
奈何是她把蕭臣拉回來的,她就要說到做到。
對於蕭臣,溫宛的態度是你冰凍成河,我也要熱情如火。
一切等到小叔叔回來就好了……
望台前,蕭臣盯著圍跑在校場的那抹瘦小身影,終是嘆息。
台階上,看到蕭臣就站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原本坐著的紫玉悄悄緩緩的站起來,緊張到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那夜坐過蕭臣馬車之後,紫玉便從心裡對眼前這個魏王打怵。
這是一個很冷又不容易接近的人,也難為自家大姑娘為了搭車回府與之聊了一整路。
那一路的尷尬,紫玉現在想起來雞皮疙瘩還能往下掉。
蕭臣慢慢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背後有人。
他回頭,見是紫玉,「你來數圈,跑夠十圈就可以休息。」
紫玉聞聲怯怯,「哦……好……」
蕭臣轉身走去望台,離開前忽然想起一件事,「銀蝶呢?」
「什麼?」紫玉太過緊張,沒有聽清。
蕭臣未語,視線朝溫宛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無喜悲……
淵荷雖為蕭堯幕僚,卻未住在三皇子的府邸。
午時過後,蕭堯乘坐的馬車停在淵荷居住的院落前。
值得一提的是,淵荷住的地方跟妝暖閣皆在西市靖坊,距離兩條長巷。
內室,蕭堯著一身翠綠色錦衣恭敬而入,李淳留在外面,小武到後廚房沏茶。
蕭堯進來時,淵荷正盤膝坐在通炕上,左手端著書卷,右手盤珠。
「蕭堯拜見居士。」
在蕭堯眼裡,淵荷與一般幕僚不同,自三年前外祖父將此人帶到自己面前,他便如恩師一般尊敬,從無越矩。
「三皇子坐。」淵荷將手中書卷擱放好,抬頭看向蕭堯。
蕭堯落座,面露恭謙,「居士找我,有要事?」
「德妃千秋宴已過,宴席上三皇子可有鍾意之人?」淵荷五官看起來祥和,耳垂亦比平常人大些,唯獨那雙略有凹陷的眼眶裡,目光過於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