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还真不愧是七零年代,墙是用石灰刷白的,墙面上抹的很明显是草泥,看上去特别粗糙。
地上倒是铺了层红砖,只是已经不太平整,砖和砖之间有了明显的缝隙。
天花板糊的是旧报纸,细看还能看清报纸的日期,是去年的,也就是1977年,恢复高考的新闻赫然就在头顶。
她感觉身下的床铺硬得硌人,掀开一个角看看,只铺了一层褥子,下面直接是木板,别说乳胶垫、棕垫了,连草垫子也没有一张。
床单和被子陈旧土气,原本艳丽的大花早已经褪了色,不过洗得倒是很干净。
屋里最主要的家具,就数这张双人床和靠墙的一个两开门衣柜了,都没有上漆,保持着朴素的原木色。
她恹恹地下了床,走到外间,显然,这间屋子兼具厨房、餐厅和客厅,炉灶上方的天花板,旧报纸已经熏得黑黄。
靠墙摆着碗柜和一张小方桌,下面还塞着几个小板凳。小桌虽然也没有上漆,但由于长期使用,原木色已经被磨得像是打了一层蜡。
这个家共有三间屋,刚才她睡的那间是西屋,她又走进东边那间,比西屋还简单,哦不,是简陋。
两张木架单人床中间搁了一张写字桌,同样都是原木色。
这屋没有凳子或椅子,桌子两侧的床就可以当凳子坐。
很明显,这是孩子们的屋,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三个男孩的妈了,卓云乔心跳顿时又快了半拍。
认命吧,她在心里发出一声长叹,还不到30岁已经喜提三个娃了。
屋角搁着个同样原木色的大木箱子,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孩子们的薄衣服。
视察完这个极简,哦不——极贫风格的家,她返回了西屋,男主沈三宝还在认真地看着小人书。
卓云乔坐在床沿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可不想按剧情当个短命鬼,否则岂不白穿了,浪费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
别说这个男主不是自己“亲”生的,就算是,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从小没妈的日子能好过吗?
再说了,凭自己这个从四十多年后穿回来的“亲”妈,要想助力儿子功成名就,根本不需要搭上性命好不好。
可惜的是老天一点也不厚待自己,穿个书也不给附带个系统啥的,不然逆袭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正在浮想联翩,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开门关门声,一个声音憨憨的小男孩嚷嚷着:“妈,啥时候吃饭?我饿了。”
还没等她答话,三宝抢先道:“二哥,妈生病了,你忘了吗?”
说话间,屋里钻进来两个斜跨书包的小男孩,大宝和二宝放学了。
读二年级的大宝瘦瘦高高,面露担忧之色:“妈,你好点儿了没有?”
比大宝矮了半头的二宝长得敦敦实实,一脸憨厚地笑:“妈,我们先写作业去了。”
三宝很有些吃惊地看了看他,卓云乔心下也有些好笑,书里的二宝可是一点也不爱读书学习的。
她发现二宝歪着身子,用手捂着左边膝盖,动作显得很不自然。
正要上前看个仔细,就听门外一个女人尖着嗓子喊:“沈大宝、沈二宝,你们给我滚出来!”
听见叫骂声,卓云乔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向两个儿子。
大宝赶紧解释:“妈,别理她,是牛小壮先欺负二宝的。二宝的腿都磕破了,还流血了。”
二宝不敢拿开捂着膝盖的手,小声嗫嚅着:“牛小壮非要抢我的钢珠,明明是我赢的”
卓云乔赶忙上前查看,只见二宝不仅膝盖处的罩裤、棉裤擦破了,就连里面的皮肉也蹭破了一大块。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母子连心,原主残留的情感好像又影响到了她。
外面那女人还在高声叫嚷:“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吗,现在怎么当缩头乌龟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快点给我滚出来!”
卓云乔只当听不见,一边小心的脱下二宝的左边裤腿,一边吩咐大宝找碘酒和药棉。
她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家里还真有这些东西,还是三宝给找出来的。
她这边小心地处理着二宝的伤口,外面那个女人也没消停,一直在叫骂,还哐哐踢了几下她家的房门。
三宝不动声色,起身就去开门,吓得卓云乔丢下二宝赶紧追了出去。
她知道,书里一般都会有几个极品配角,万一那女人就是其中一个呢?
她真怕遇到动嘴不够还会动手的极品,这种眼前亏,她可千万不能让男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