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峤显然听到了,虽然身体开始下落,却在空中一用力,凭空就回转身体,又落回地面,认真地纠正范方奇说:“我姓伯邑,可以叫我伯邑兄弟。”
还叫错别人的姓,范方奇尴尬地笑笑,商周历史里有个人叫伯邑考的人是姓姬啊,不管了,听对方的。
少年继续说:“你的实力这么弱,怎么敢来抢这些宝物?”
的确,单凭伯邑峤在空中一停一绕的技巧,展现的实力就可以甩范方奇一条街了。现在,连十几米的深坑都飞不下去。露馅了啊。
范方奇咳嗽两声,认真地说:“我也很无奈啊,我要尽快提升自己,就只能硬着头皮抓住每一个机会。总归试试才知道到底行不行。”心里说还不是死大鹏赶鸭子上架。
少年见范方奇说得真诚,似乎有所同感,点头回答说:“英雄不怕出身低。我在家族中也是排在末位,这一次来也是因为家族里长辈要我一定出来试一遭。不管能不能吃到地宝都是一个历练。我带你下去。”
少年的力道惊人,说着一把抓住范方奇,轻轻调用气息,范方奇虽然比少年还高出半个头,居然被稳稳抓起,范方奇同时跟着呼吸吐气,天鹏神术流转,身体顿时轻了起来,伯邑峤“咦”了一声,说:“你底子很好。”
范方奇近距离感受少年的吐纳与真气运转方式,和天鹏术大有不同。想要细细品味,身体已经稳稳地落进天坑。
两人站定,少年想了想说:“我看你的力气也不弱。这里宝物一旦出现,势必会有一番恶战,不如我们暂时结盟?”
范方奇经验缺乏,有高手小弟肯带自己,自然求之不得。
伯邑峤继续说:“结盟的话并不要求需要我们完全相信彼此,在地宝出现时,我们依然需要拼尽全力去为自己争夺,但是在这过程中,我们不可以互相伤害。”
范方奇点点头。
少年煞有介事地伸出右手手掌,范方奇会意,也跟着伸出右手手掌与之相抵。
一道黑光从少年掌心出,少年说:“我叫伯邑峤,今日与你……”目前瞧了瞧范方奇,范方奇接话说:“范方奇。”
少年继续说:“……与范方奇结盟,在九灵苁蓉王被瓜分之前,两人结为盟友,互不伤害。如果一方在此次事件中死亡,对方应为之收坟掩埋。立此为誓。你重复一遍。”
范方奇重复说道:“我范方奇今日与伯邑峤结盟,在九灵苁蓉王被瓜分之前,两人互相盟友,互不伤害。立此为誓。”
誓言立完,黑光穿透两人手掌,在范方奇的手掌背面形成了一个十字。少年说:“这是我们的标记。三日之后会自动消除。”
黑色十字泛着一点荧光,也不疼痛,想必是一种外附符文。
两人看了一眼周围,这个坑是一层坑,下方还有一个二层坑,二层坑的入口只有十几米宽,伯邑峤又看了看范方奇,心想对方实力这么弱,肯定抢不到九灵苁蓉王,既然结盟大概率只能做自己的帮手,是帮手当然在一定条件下实力更好一点用处更大。
于是说:“你的修行之法有些奇特,你可以尝试用特别的吐纳法,看有没有可能更轻盈,直接从这里跃下天坑?”
范方奇当然求之不得,抱拳说:“范某洗耳恭听。”
于是伯邑峤讲了一串口诀,范方奇听完有所体悟,但是并不能一下子融会贯通。虽然想尝试,但是还是不敢一下跳下几十米高的深坑。
最终仍然是在伯邑峤的牵引下飞下天坑。但是此时他对飞行要诀更有了一些感悟。
天坑之下居然是一片很大的开阔空间,像是一个大的椭球体,墙壁飘浮着充斥着灵气和道符,甚至像是人为开凿的场地。
现在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人,九灵苁蓉王尚未出世,所以每个人都在找最可能出现和自己判断最有利的地方。除了几个结盟的,大部分人互为竞争,很少说话。
也有人开始打赌:“如果沙丘不在这周围五尺出现我补你一粒灵丹!”
“你就吹牛吧,一颗灵丹算什么?你不过是看中了我脚下的位置。想骗我离开!”
“小人之心!”
忽然间上方一片灰黑。范方奇觉得气流一滞,本能地一惊,是不是又来了什么怪鸟?他向上看去,一个诡异的黑色纸船悬停在天坑上方。
纸船缓缓下降,还真的是纸做的,周围灵气散佚,应该是被灵力灌满,所以才可以飞行,纸灵船从空中垂直降下来。落在天坑中央,从船里走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似乎是一主一仆。
主人是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女青年,面纱黑色,道袍也是黑色,上面绣着一个怪异的鹰鹫图案,女人虽然蒙着面,但是眼睛却极是动人。只见她双手结印,一道黑绿的气流旋转在掌心流转,飘散到纸船的边缘,那纸做的灵船在一阵绿色的火中被瞬间焚烧。
后面那仆人穿着一身简陋的兽皮战衣,恭恭敬敬地跟在女人后面,但是也是一块黑布蒙着脸面。
伯邑峤说:“鬼族也派人来了。小祭司带着一个仆人。”
范方奇问道:“鬼族是哪族?为什么我觉得这两个人有点面熟。”
“鬼族是居住在墟荒漠深处的远古人族分支,也有人说他们是人兽杂交的品种,由于他们善于使用一些邪术,神出鬼没,而且他们所居住的地方据说有诡异的场域,与地狱连通,所以我们都称之为鬼族。虽然同等修为,但是他们由于有鬼族诈术附身,战斗技巧可能会比我们强一些,你要小心一点,不要一直盯着他们看,以免被勾魂了。”
黑布蒙着面的仆人盯着范方奇看了几秒钟,范方奇顿时觉得心里有点毛,赶忙转移视线,对伯邑峤说:“那个仆人在看我。”
伯邑峤说:“看就看吧,也吃不了你。他们的邪术还没到能够目光杀人的地步。”
范方奇心里有数了,盯着仆人看了回去。心道:“死基佬,既然杀不了我,我还怕跟你对视吗?”
鬼族仆人顿了一顿,转移了目光,跟女祭司耳语了几句,女祭司也转头看了一眼范方奇,点点头,向天坑深处走去。
范方奇心里一阵毛,这个人的背影散出一道诡异的气息,越看越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