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沈锦棠辗转反侧。
将这两年间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
她被沈瑾修带回,后知晓沈瑾修出自侯府沈家,一方面出于对阿星的感激,一方面出于借助沈家的权势行事,留了下来。
两年间,将上京所有姓沈的人家都排查了一遍。
侯府也一无所获。
寻阿弟,寻了两年,从南下一直寻到上京,如今才刚刚有眉目。
太慢了,真的太慢了。
沈锦棠忽然睁开眼。
一双眼眸夹杂着月色的点点光亮,在黑夜里显得尤其冷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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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锦棠神色有些憔悴。
抬手按着穴位处,任由青衣收拾自己。
青衣眼光很好,一身烟紫色的衣裙,粉玉扣环在发髻两侧,发后只有一支簪压,长长的流苏垂下,发髻中间是一顶红玉珍珠花冠,华丽非常。
这都是林氏特意吩咐人打造的。
二房别的没有,这银子却是不缺的,何况林氏又极其心疼沈锦棠,自然是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沈锦棠。
沈锦棠睁开眼,鸦青色的睫毛扑朔:“今日云珠邀我打马球,这未免太繁琐了些。”
何况紫色这样矜贵的料子,亏得青衣想得出来。
青衣却理直气壮:“那又如何,姑娘今日就该风光无限,好堵住那些个碎嘴子胡说八道。”
从宋府回来后,就多了好些谣言,说她们姑娘不得宋大娘子喜欢,宋大娘子有意择选沈玉芝。
她就是要姑娘光芒万丈,让那些人都闭上臭嘴。
沈锦棠无奈,将花冠取了下来,挑了一把玉梳别上。
青衣噘嘴:“姑娘,这玉梳老气横秋的,姑娘正值风华,就该戴这些。”
沈锦棠无奈:“那便戴阿兄上次送来的钿花好了。”
点翠嵌珠钿花,不张扬,却也不失贵重。
青衣这才松口换上。
等着沈锦棠到林氏院子的时候,才看见沈瑾修早就等着了。
沈锦棠欠身:“母亲,阿兄。”
林氏见到沈锦棠,脸上立马堆满了笑,招手示意沈锦棠过去坐在她身侧。
一桌的早膳,却因为她未到,谁也没有动。
沈锦棠刚坐下,林氏就吩咐人:“去将温着的糖羹拿来给姑娘用。”
沈锦棠与沈瑾修各坐一边。
她贴在林氏的左侧坐下,而沈瑾修坐在林氏隔着两个空位的右边。
林氏拉着沈锦棠的手:“你昨日出门采买去了?你阿兄都与我说了,为何不告诉母亲,母亲也好多给你拿些银钱。”
沈锦棠垂眸:“我有的,阿兄都记着,从未亏过我分毫。”
林氏这才看了一眼沈瑾修:“算他这些事情还做的不错,亏得你什么都惦记着你阿兄。”
“一会儿用了早膳,母亲让你阿兄陪着你去赴秦家丫头的帖子,你阿兄也是会些马球的,让他教教你,你若是不会,便不去与那些个女娘打,小心摔了。”
沈锦棠心头一动,抬头看沈瑾修。
沈瑾修脸色明显有些泛白,显然是还未大好。
若是那样的退热,定然会染风寒。
林氏这是,当真瞧不见沈瑾修的半点不适。
虽然早就知道,可到底还是惊诧,忍不住道:“母亲,阿兄还病着。”
沈瑾修深深的看了一眼沈锦棠。
林氏却满不在乎:“你阿兄的身体好,不过是跪了一晚,还能动弹不得不成。”
沈锦棠正欲说什么,却被沈瑾修打断。
沈瑾修:“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锦棠。”